莫不是这纨绔废物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临死之前也狠狠咬徐康安一口?当真是一条执着至极的疯狗。
立时间不少人望着左温的目光越发鄙夷了,就连巡抚也颇为厌烦地皱了皱眉。他刚想挥退尚飞章,却听端坐在一旁太子淡淡道:“说说看,为何徐康安亦有嫌疑?”
一个是明黄衣衫极为俊美的年轻男子,另一人却带着锁链模样狼狈,此时他们二人目光重合。
左温极快收敛起眸中的惊讶之色,咬咬唇重新道:“徐康安先前只是一个全无功名的落魄之辈,父母双亡家中条件清寒,他接连考了五年童生都并未成功。但在短短一年间,他不仅考中童生更考中秀才,且名次颇为靠前。”
“这等出格举动简直蹊跷极了,还望大人彻查!”
巡抚简直要气笑了,他冷哼一声:“你也说他家境贫寒,既然如此他就无钱财贿赂他人取得试题。以往古人也不是没有突然开窍之事,徐康安与你情况自然不同。”
眼见左温还要辩驳,巡抚更冷淡道:“你可有证据?”
那纨绔子弟怔了一怔,立时闭口不言。
这等反咬他人的举动着实太过难看,而那兄弟俩作弊一事却有确凿证据,也不容那文贼辩驳分毫。
随后巡抚又转向另一人道:“尚飞衍,你可是本次乡试的副主考官?”
“正是下官。”
面色苍白的尚飞衍只点了点头,他显然意识到巡抚这般不容辩驳的态度,定然找到了至关重要的证据。
尽管他与二弟着实冤枉得很,但谁又知道刘家李家与徐康安,又能干出什么事情诬陷他们二人?
“据你自己交代,你在本次乡试前被封锁在考院之中,并未与任何人联系?”
“下官不敢妄言半字,此事主考官沈大人与看守考场的诸多官兵,亦能作证。”尚飞衍深深鞠躬,显然将所有希望都寄托于此,“下官并无任何机会,能将考题泄露给家弟。”
“那几人也的确证明此为事实。但他们同时也说,在考院中曾屡次有一只白鸽主动飞入你的掌心,此事又是否为真?”
尚飞衍只疑惑地点了点头,他并不知此事与这乡试作弊案有何关联,但左温却眸光一冷。
了不起,徐康安简直了不起。不光自己正计划着打脸逆转天命,原主角更是心机深沉早有计划。
在巡抚的允许下,徐康安上前拱手道:“草民在书中读到一种颇为新奇的方法,有人能够训练鸽子传递书信。只是此法近年来早已失传,由此才不为人知。”
鸽子还能传信?一时之间,其余人都怔住了,就连尚飞衍亦不例外。只是他这般惊讶表情,却被看做装模作样故作不知。
一切全因这异世界并没有飞鸽传书,徐康安穿越而来自然想到用这个方法传递信息。为了扳倒他们二人,徐康安直接扔出了这张重要底牌,这就是尚家兄弟二人乡试作弊不容否决的证据。
果然,随后巡抚又传唤了一名尚家仆人。
他一口咬定大少爷早已得知此法,在乡试之前就已训练鸽子传递书信。其余之事他一个下人并不知晓许多,在巡抚与太子面前却也不敢隐瞒分毫。
未免草率结案冤枉人,巡抚更直接做了个实验。他放出了一只被豢养在尚府中的白鸽,又派了好几人一并跟随查看。
果然那白鸽扑簌簌落在了考院之中,待得其余人在它脚上绑了一张字条后,又直接飞回尚府。
动机有了,证据也有了,一切当真不容尚飞衍反驳半句。他只能颓然地深深叩首再叩首,悲声道:“下官是被冤枉的,还望太子殿下与巡抚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