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请停止哭泣好吗?”朝着声音的来源吐出烟雾,轻抚发出声音的空气,“我可没法为你擦干眼泪。”
“救救他。”
“可以靠过来些吗?”记忆从悬在半空的手掌涌进视线。
“你为什么要出生,你为什么要出生?”精神崩溃的母亲,苍白枯槁的双手拉扯着杂乱的长发,眼神是那失水多年的深井,散落一地的断发。“你为什么要出生,你滚开不要靠近我……”
“妈妈,妈妈……”纤弱的少年颓然的看着双唇掷出诅咒的母亲。
“为什么要出生,你那张脸…”母亲蜷起双腿蹲在墙角,“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少年在原地,呆滞地看着母亲。
很痛苦吧!那个女人是她自己活该,她自己留不住男人,却迁怒于你。迁怒于你那张和父亲一模一样的脸。她怨恨你那跟着别的女人跑的父亲,也怨恨长得向父亲的你。瞧,她还在诅咒你,诅咒你的出生,诅咒你的存在,诅咒让她想起一切的你。
“不,不是…”
你还不承认吗?你听,那个女人在诅咒什么?这世上没有人会爱你,你母亲诅咒你,你父亲丢弃你。只有我,只有我爱你。
“你,你爱我…”
对,我爱你。你冷的时候我抱住你,你孤独的时候我陪着你,你只剩我。
“你是谁?”
我是你的恋人,褚槐。
“那我是谁?”
你是我的恋人,褚槐。我们是共用一个身体的恋人。
厕所里漫着水声,淋浴哗哗作响,水溢出浴缸,流到其他房间的地板上。
褚槐,那个女人死了。
面色苍白的少年愣愣地看着,浸在浴缸里的母亲。
“妈妈,你在水里好美,头发散在水里,漫漫飘荡。皮肤白得像图书上的希腊雕像。”
褚槐,现在那女人终于安静了。
“妈妈……”少年滑坐在地,抱着膝盖,埋头大哭。
褚槐,你为什么哭,不要哭,你还有我。我们在一起。
母亲去世后,褚槐一人住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厕所里漫着水声,褚槐躺进浴缸,微笑着闭眼,感受那水渐渐漫上。
褚槐,你不可以,不可以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