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一种冥冥中的默契,宋冥和齐昭海相互对视一眼。
是时候把证据拿出来了。
面对谎言,没有什么是比证据更为锋利的刀。
“哦?是吗?”齐昭海戏谑一笑,向前走出几步,居高临下地将证物袋摆在符苗苗面前:“在编假话前,要不要先看看这个?”
他用力敲了敲桌面。
一声声沉闷的钝响,迫使符苗苗将注意力集中在证物袋上。
led灯的冷光从头顶打下来,照在光滑透薄的证物袋上,流动如水,映得那袋中之物灿然生辉。
那是林燕刚卸下的美甲。
这些美甲通体半透明,乍一看并不起眼,其中却裹挟着细碎的亮片,在光芒的照耀下灿若星河。
它们无疑是美的。
然而,符苗苗骤然色变。
只是顷刻之间,她脸上已血色全褪,变得煞白如纸。
没有人比符苗苗更加清楚,这些华丽精致的美甲里面,隐藏着怎样剧烈恐怖的毒性。
齐昭海的嗓音极具压迫力:“我们调取了林燕做这个美甲当天,你们宿舍楼栋的监控,发现那个时间段,宿舍里只有你和林燕单独待在一起,而林燕是不会自己做美甲的。这一点,你的其他舍友愿意作证……”
听见“舍友”的那一刻,符苗苗眼底被恨意充斥。
她眼中血丝浮出:
“为什么不可能是她们陷害我?整个宿舍里,只有我跟林燕最好,我有什么理由害她?!”
“你当然有理由。”
自从进审讯室后一直没有发言的宋冥,忽地说道:“不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不紧不慢地开口:“故事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有个女孩出生在村里。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特别的,因为和村里的其他人都不一样,她在绘画方面具有与生俱来的天赋。但这个村子的落后困住了她,这里没有教绘画的老师,也很少有人能欣赏这些画作。再一次被轻视后,女孩下定决心,未来一定要凭借自己的努力离开这里……”
宋冥的话音轻缓,带着某种平和镇静的魔力。
令人沉浸其中。
“……女孩是绝对的艺术天才。因此,哪怕没有美术集训,只凭着网上搜索到的教程,她依然拼尽全力考出了村子。但那个时候,满心雀跃的她没有意识到,这才是她绝望生活的开始。”
她的痛苦,其实比房仁延到得更早。
直到踏进城里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城乡的差距有多大。
光怪陆离的灯火迷了女孩的眼,从前无法想象的事物在眼前逐一浮现。她情不自禁地想要追逐、想要融入,却在无数次失败的尝试后发现——
她根本融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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