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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认为措辞并无问题,齐昭海却没有接话。
视线里,齐昭海的下颌线紧紧地绷着,眼眸中仅存的几点光芒,一分分熄灭了。像暴雨中,被扑灭殆尽的一盏孤灯。
难耐的沉默,接管了这里。
宋冥听见,一片片食材在沸腾的锅底热汤中浮沉翻滚。密集的泡沫被气体撑开,又复破裂,在耳畔发出轻之又轻却撕心裂肺的爆裂声。
好似受尽苦楚煎熬。
“你怎么了?”宋冥终是忍不住启唇。
“……没什么。”齐昭海闭了闭眼,单手扶住额角,从嘴角扯出一弧苦笑:“这火锅的蒸汽把人熏得都晕了,我出去外面透口气。失陪。”
他很快地起身,撩开店门处的塑料帘子便往外走。
背影孑然落寞。
火锅店的落地玻璃外凛风呼啸,摇撼得街边枯枝战栗不止。宋冥不禁往门外多瞟了一眼。
附近的路灯好像坏了,街边一片漆黑。
齐昭海独自站在夜色中。
冬夜的风,冷得像是裹了无数尖锐的冰渣,把肺腑直捅得千疮百孔。齐昭海垂着眸,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动着。也不知看见了什么,他的目光忽然温柔到极处。
那锐不可当的锋芒,仿佛被凄冷的月光融化了。
另有一种令人揪心的酸涩,从齐昭海平静的眼神中缓缓溢出。哪怕不了解齐昭海这个人,宋冥也本能地知道那是什么。
只象征性地涮了两片肉,她便搁下筷子,跟了出去。
在这样的严冬腊月里,于情于理,她都不好让齐昭海一个人待在外面。
一出门,寒风刺入肌骨。
仿佛无数针铓扎过。
宋冥并不贸然接近。她只将衣领裹紧了一些,站在不远处,与齐昭海遥遥相望。
齐昭海抬眸,看见了她。
“回店里吧,外面冷。”不等宋冥询问,齐昭海已先开口,声音藏着稍许疲惫的沙哑:“那个车牌查到了,是租车企业出租的一辆车。等下吃好了,还要去查那个租车行。”
他的口吻平铺直叙,似无波澜。半张脸却隐没在无边的沉沉夜色里,晦暗不明。
宋冥读不到他的表情。
却被那具皮囊下的挣扎,卷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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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冥和齐昭海终究没再同行。
他们兵分两路。宋冥回警局,试图通过研究那些人的微表情找出凶手同伙。齐昭海则另外带了石延,一起去查凶手租车的租车企业。
那间租车企业,可谓是缺点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