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云枝用手在脸颊掖了掖,“回去吧,已经出来得够久了。”
妃令点头称是,再不敢耽搁。
席间人影幢幢,推杯换盏,上上下下好不快活。
只云枝心绪难宁,她颠来倒去地想着方才同独孤及信相处的片段,甚至连对话都算不上,不过只是自己的一句“阿兄”罢了,他并未回应什么。
或许压根不想再同戚府有任何牵扯。
云枝提前叮嘱,“妃令,回去莫要说起晚上咱们遇到的事,可记好了?”
妃令只当是阿姐担心自己,至于凫水救人这种危险的事情,自然是能不说就不说,不然定会被家中长辈好生数落。
妃令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晓得的,这是秘密。”
那头鼓乐之声响起,有黄门在高座旁唱着雅诗。那高一声低一声的唱段,其实云枝并不能听得很懂。那黄门的声音倒很美妙,并不尖利刺耳,神情也没有想象之中的肃穆,反而颇为活泼轻快。即使并不能听得明白,只是享受美妙的音色也足叫人快慰。
大概是对太后的美好祝福。
云枝遥遥瞧着那尊贵之人扬了扬手,随侍的丫头们便将几枚金叶子赏了下去。
“云姐姐,这一段又是唱了些什么?”
云枝偏头仔细听了听,“似乎是在赞美太后的品行。”
入耳都是“淑、宜、善、婉”类寓意美好的词汇。
这边两人耳语几句,那边雅诗已经唱完,曼妙歌舞逐渐来到台前。这边的女眷们倒还只是小声耳语罢了,偶尔的小小惊呼也在众人能够理解的范围之内。
倒是远处文官阵营的男子,已经随着乐声击箸应和。
妃令甚是惊讶,“在官家眼皮子底下,此番举动不显唐突么?”
“今日是与民同乐,你瞧官家,哪里还顾得上下面人。”
官家果然兴致高昂,陪着太后醉上几口,便开始为众卿赐酒。
这赐酒也有章法,往常是始自文官,终自武将,显示本朝重文略武的传统。只是今日却不然,官家抚着蓄起多年的胡须,指了一人上前来。
果然,这点小小变故立刻便引起不少的私语。
云枝听到相邻位置的人也议论起来,“这便是临南郡王,咱们下午还说起过得。”
“瞧着年纪不算小了。”
“临南的独孤氏,外放到那偏僻之地百十年了,从前除了进贡荔枝和美人,哪里有独孤氏说话的地方。虽说是守着王朝的南大门,为了攻进南边自愿请降,可天高皇帝远,这么一代一代传下来,官家早把独孤氏的苦劳放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