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问得一愣,那不是在表姐婚仪上,端端暴揍武都王那事么,这叫她如何回答。
“是我怪错了人,恰好云枝撞见,便替那人作证,这才叫我免于冤枉小辈。”
“哦——”
戚如敏听后点了点头,他如今顾不上旁的,思绪立刻又重新陷入与晋南王的对弈之中。那黑棋开局四连星布局,数次打断白旗围空机会,然而第七十三手之后黑棋陡然落后,戚如敏可是难受极了。他在棋桌旁绞尽脑汁,绝不可能叫对手轻易赢了去。
晋南王看他又在苦熬,这边还有心思同云枝对话几句,“那人说要谢你‘仗义执言’,特地叫我带了东西来。”
他指了指桌角的锦匣,“选了好几日才选好的。”
晋南王想起武都王忙了一天一夜,在自己王府仓库里爬上爬下。从前那上好的木料送来娘子不喜,恐怕随意送来又会被退回去,为这礼物简直要绞尽脑汁。
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也不知是随了谁。
云枝看着晋南王,不知该不该收这东西,毕竟这事过去了好些日子,她自己都要忘记了。
想想前几天还在王舒温府上见过武都王,那时他确实十分热情。好歹那日姜浣出事,武都王也帮了不小的忙,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该给些面子。
云枝将锦匣拿来打开,只见里面摆着一只小船样的物件,只拇指大小,细节栩栩如生。从漏窗向内看去,还能瞧见一案四凳,案上还搁着茶壶小碗,简直灵巧极了。
“这是玉雕?”
这物件通体雪白,云枝分不出玉石好赖,只看着像玉似的。
“海禁解了,这是从阿喻王朝交易来的象牙,后又请京中巧匠雕刻出来的。”
云枝点头称奇,将这东西递给妃令,“你瞧,多有意思。”
“我听闻你有个小字是宜都,不知是不是取自‘宜川郡都水城’二字,你阿爷年轻时在那里还待过一小段时间。”
两个小娘子头碰头凑在一处,屋内气氛也活泼起来,晋南王并不端着长辈的架子,倒十分愿意同小辈们闲聊谈天似的。
云枝瞧着阿爷愁眉苦脸的面容笑出声,“这却不是,是我阿娘为我取得名字,是万事皆宜之意。”
“那也应当是‘都宜’,怎么是‘宜都’?”
“‘都宜’便惹眼落俗了,”仿佛是年少之人对长辈天然有讨巧的心思,“晋南王同我阿爷说过‘铁怕落炉,人怕落套’,您纵然做了居士,修行也得是寻常人想不到之处,我阿娘取名也正是这个道理。”
他听了果然觉得有趣,笑着打趣戚如敏道,“戚兄家的娘子伶俐,果然是大学士家熏陶得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