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一眼看过去,也就几条人命值钱,贼头子来了,也是白跑一趟。
“就先前说的对面邻家,那老头子就常去罪奴村做生意。罪奴常有不听话的,管束吏官行惩时,不小心就死一个两个的,免得疫病,就寻他去收敛。”
秦巧便想起昨日牛车上那妇人的一句话。
“最近罪奴村又要来新犯人?”
阮氏点点头:“听说是有东京来的罪奴,就这些天到吧。”她面上浮现笑意:”凡有新犯人到,这附近就要热闹一两天,到时也能添补点东西。”
来犯人,怎么会热闹呢?
秦巧纳闷。
第6章
秦巧所问,阮氏只说到时你便知晓了。
下晌,阮氏送来一床被褥,上手摸着并不厚实,原本素色也因浣洗太多而脱落发白,但却一点异味都没有。
秦巧正在院中扎着草席,竹床韧性,便是放得久了,照样受得住她的分量。
什么轻罗软被,她自然不期待,满井村后山茅草遍野,长得比人高,她出门割了不少,两层茅垫子再铺上布料,人睡着舒适些。
阮氏在旁边瞧了一阵,看她做粗活的手艺老道,心里还有些好过。
最害怕多了一张嘴,却是个只想被人伺候的命。
“你这垫子理得顺,比我扎的要好呢。”
她夸奖一句,瞧着一侧丈夫手里的草编笼子,又问:“二娘,方才丰收同你一起出门了?”
秦巧点点头:“我一个人去,抱不了多少。”
她看阮氏面色有异,疑惑:“怎么了?哥哥不能出门嘛?”
“出门倒是行,就是别放着他一个人。村子里有几个不做好事的癞子,平日游手好闲,遇上丰收总是追着踢打。”
阮氏说着话,弯腰伸手将丈夫一侧的裤管提上几寸,“你看,这是前几天让那些人给打下的,都淤了几天,还没褪呢。”
秦巧凑过去瞧,只见哥哥脚踝往上一匝处,漫出一大团青紫,有些地方落疤,还有血缘的痂子。
“都是谁家的?”
阮氏:“还能有谁?领头的是大保长家的小儿子,叫青天,再就是咱们村里的栓子和小庆子。别的,遇上了笑话闹闹就算了,就这三个,追着撵着打人。”
听了这几人的名字,秦丰收一张脸缩成痛苦状,嘟囔道:“他们总说找妹妹,我就找妹妹呀。”
所以说,这傻子就是认死理。
阮氏无奈摊手:“许是小时候你丢了,丰收一直记着,嘴边常挂着的就是要找妹妹,那些人就拿这件事情戏耍他。”
秦巧拽了另外的草径,手指鼓捣,没一会儿就是一只模样奇巧的蝈蝈样。
秦丰收眼睛一亮,高兴地接过去,咯咯咯地逗弄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