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粗面饼子,一碗稀汤水粥,里面的白米颗粒一巴掌就数得过来。
秦丰收是这般吃,她也是同样的嚼口。
吃过,有妹妹的叮嘱,秦丰收不往外边跑,安生地回了自己屋中。
他这屋子阮氏时常拾掇,一进门察觉出不一样的暖和,头先看一下地当中的那个坑。
“二娘倒是会着看你,这是上工前刚给你窝了柴火呢。”
她酸酸道,秦丰收手里攥着好几个草编笼子自顾玩着,并不搭理她。
阮氏掸了些浮尘,支起屋子,顺便就坐在北屋地坑边的草团垫子上,手边针线绕着,凝神做着手里的衣衫。
“你身上这件,再冷些就不能穿了,也不知二娘从哪里淘换来的料子,正好给你续上一件新的。”
提到妹妹了,秦丰收扭头看向阮氏,露出一抹笑来:“妹妹给的?”
“对,你妹妹给的。就知道妹妹妹妹,个傻子。”
阮氏随口应一句,针线走了一圈又长叹:“现在还是你妹妹,再过几日,你那没良心的爹将她一卖,也就不是你妹妹了。”
二娘不在,有些事情她看在眼里,却迫于蔡爷的恐吓,不敢明说出去。
那姓蔡的指明了就是要二娘,公爹被打的不能下地,他使唤小厮送上门让公爹吸,方才公爹走过,瞧着大拇指头上红乎乎的,必定是又给人家按了手印,赊下膏账。
自己那时不也是这般被蔡爷算计了嘛。
她苦笑一下,回头看着一无所知的丈夫,“傻人有傻福。早些年是我熬油点蜡供着你们父子,再往后有二娘在,咱们三个就都指望她喽。”
而被阮氏视作一家仰仗的秦巧,翻矮山过小岭,一路顶着雨势,终于到了。
胡老披着蓑衣,从她手里接过板车的绳子,“今日要放工钱,你记得问厨管事要。”
秦巧抹了抹额上的雨水,点点头表示自己记得。
胡老瞧她身上衣衫湿了不少,将人扯到村牌下边,叮嘱道:“今日有东京的罪奴到,到时候会有小吏官送,我与你说的那个屠管事,今日也要来的。届时你往人后藏,灶上灰泥抹抹脸,别让他入了眼。”
这已经不是胡老头一回叮嘱她了。
秦巧在罪奴村的灶上做帮工,早已听过这位屠管事的阴辣手段,自然避之不及。
“胡老放心。”
比起这个,她更上心东京来的罪奴。
“胡老,您知道这一次行走衙役送来的罪奴,是东京哪家的吗?”
胡老本已经要走了,一听她问,回手就往她头上拍了几下,“这是你一个灶上帮工能打听的事儿嘛?你管人家是东京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