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对坐,麦克格雷靠在宽大的沙发背上,卷起衬衣袖子,露出两条肌肉结实的花臂,两臂环胸,饶有兴致地看着苏逝川,那眼神既像个挑人的嫖客,也像个等待亮底牌的痞子。然而苏逝川比他更痞,而且痞得邪性妖冶,举手投足,一呼一吸,低眉抬眼间,仿佛他吸的不是烟,而是一株催人发瘾的罂粟。
“麦克先生说对了,”苏逝川磕掉烟灰,笑道,“我确实看上了你最后的货。”
麦克格雷了然一笑,道:“你要它做什么?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用上的东西,本来就是有价无市才对。”
“卖家不问买家的原因,这是交易的规矩。”苏逝川说,“重点在于您想不想脱手?”
“要想脱手我早就脱了。”麦克格雷也不兜圈子,直言道,“换一样,我这人挺大方,不太过分都能满足你。”
苏逝川想了想,说:“那些钱呢?”
麦克雷一惊,下一秒直接笑出了声:“你对这玩意儿感兴趣?”他指了指卡座里边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特大号双肩包,满脸不可置信,他的表情很明显,意思是原以为有什么本事,想不到还是给钱就卖。
走私交易的支付方式按价格划分,通常十万帝国币以下都算小额,以现金为主。如果超过了这个价则可以支付支票,或者先付部分定金,剩下的等卖家送货上门以后在钱货两清。那只背包里少说装了二三百万,并不是个小数目,如果是出去找乐子的话足够在十三区玩个小半年了。
“听意思,麦克先生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苏逝川说。
“不感兴趣是假的,但是这玩意儿只有用对了地方才能换来乐趣。”麦克格雷拎了瓶啤酒,绕过酒桌坐到苏逝川旁边,大手一挥毫不见外地落上了对方交叠的大腿,然后抬起其中一条,架在自己腿上,继而明目张胆地抚摸起来。
苏逝川很配合地向后依靠上那面脏兮兮的墙壁,右腿微曲,以军靴坚硬的前掌踩上男人裆部,时重时轻地辗转碾压。
这动作性感露骨,再配上军靴这种带着点调教意味的特殊道具,麦克格雷本身没有字母倾向,但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嚣张桀骜的妓,难免血气上涌,整个人都被撩拨得兴奋不已。
“实话告诉你,”他捉住苏逝川被靴筒勒紧的脚踝,绕后按在沙发上,栖身压进他两腿中间,“我那些货假多真少,本来做的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出一晚上的血不心疼,你要是喜欢就都拿走。”说罢就要下嘴。
苏逝川撑着他胸口气定神闲地将人推开,烟蒂按灭,笑着说:“换个地方,我只卖个人,可不卖现场直播。”
“酒馆里可没有单间,难道还要再出去找?”麦克格雷不耐烦道。
“卫生间,”苏逝川说,“拿上你的东西,我们走。”
“我现在只剩下两件东西了,”边说,麦克格雷边伸手取过最里边的半瓶鲛油,在苏逝川眼前晃了晃,道,“这个和你。”
话音没落,他痛快地站起来,掸了掸鹿皮大衣上的花生皮,吹着口哨拐进了更深处的一条走廊。
苏逝川心里不太痛快,总觉得在这星盗面前没占到多大便宜。他跟着起身,低头看了眼那只赚来的特大号钱袋,有点嫌弃,但还是弯腰把东西拎了起来,快步穿过光线晦暗的卡座区,朝后面的卫生间走去。
待到两人相继离开,关注了一整场色诱技巧的三殿下冷脸灌下最后一口啤酒,撂下现金,带上自家那位不让人省心的老师的外套,也匆匆跟进了走廊,顺带落锁与卡座区相连的那道木门。
酒馆的卫生间男女混用,环境堪忧,两只水龙头全坏了,自来水注满洗手池,沿台子边缘哗哗淌下,在地面积了一层水。顶棚的一只黄灯泡忽明忽暗,还不如旁边的逃生指示灯持久管用。
苏逝川一进门,正看见麦克格雷推开了一个隔间的门,看着他朝里扬了扬下巴。
“得站着,一晚上可能有点累。”星盗先生贱兮兮地说,“要不然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事后我再给你补点钱?”
“不用了。”苏逝川把背包搁在洗手池的没水的地方,右手垂下的瞬间轻轻一振,然后径直走了过去,“一晚上?”他侧头看向麦克格雷,“你行么?”
麦克格雷笑着把他推了进去:“开玩笑。”
这里是鲜少有人经过的偏僻位置,光线晦暗,水声隐匿了绝大多数的响动。
苏逝川脊背抵着冷冰的墙壁,右腿被抬起,麦克格雷歪头盯着自己花大价钱包下来的美人,不确定地说:“我怎么好像从来没再附近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