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恨,他又重重捶了下红木案几“居然有人敢谋害我莫吉的子嗣,我也不让他活!”
俞氏只能轻声劝道“也是妾身这段时间身子不争气,疏忽了管理,才让府里出了这种事,现在事已至此,老爷也勿要太动气伤身,还是把事情尽快查清楚要紧”她顿了一顿,转过头,拔高音调“姚通房,你原是从蒋姨娘那里出来的,今晚也一直坐在姨娘身侧,照理说,今晚的事,最逃不了干系,你可有什么要说?”
姚通房闻言肩膀猛地一抖,抬起头时眼圈已经红了,泪水涟涟,她顾不得擦,大声辩解着“今晚是奴婢没有看好姨娘,奴婢有罪,可是奴婢从小就在蒋家长大,一粥一饭皆是蒋家之恩,自从开始近身服侍,姨娘对奴婢一直很好,还抬举奴婢服侍老爷,奴婢怎么能害她!更何况,正如太太所说,蒋姨娘出事,第一个逃不了干系的,就是奴婢,太太明察,就凭这点,奴婢也不可能以身犯险啊”她越说越悲愤伤心,涕泪满面,藕荷色的衣襟也湿了一片,瘦弱的肩膀剧烈抖动着,眼泪模糊之际,捕捉到莫吉脸上似有一丝不忍表情,马上补言道“今晚奴婢胃口不适,没要过汤,茶水没怎么动过,也没添过,照莫总管所言,就知道不可能是奴婢泼的茶水,再者,奴婢这两日除了给太太请安,从未出过月盈楼,这一点月盈楼上下,都可以作证,更不用说靠近后院杂物房了,绝无可能是奴婢偷拿了蜘蛛!”
俞氏见此,略点了点头,跟莫吉轻声言过后,即刻遣莫大田去查问看管杂物房的人去了。然后便是依样审问芳英。
芳英跟着俞氏进府,是所有陪嫁丫鬟中最老实敦厚的,这一点莫吉也是知道的。这次她也被吓得半死,趴在地上嗫嚅了半天,说不出什么,只是咬定自己绝对没有泼洒过茶水汤汁,也没有看到过蜘蛛,蒋姨娘跌倒之际,正好轮到她投绣针,没有守在旁边,失职是免不了的,只是这肇事,倒也扯不上太大关系。
这半天,没问出什么,莫吉不语,俞氏头更加痛了,只一手撑着,命芳芷轻轻揉着,一时间房内陷入安静。只是这种安静更令人忐忑,饶是心理素质不错的杨氏徐氏,也略略觉得不安。
杨姨娘心思快速运转,她自己跟今晚的事没有什么干系,可是在这内宅之间,参与度越低,其实越危险。今晚的事情,明显是有人筹谋已久,有意为之看看这涉及到的莫大田、芳英,多半都是俞氏的人,搞不好这矛头就是对准自己的,毕竟事关子嗣,也能说得到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她在脑子里把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番:她住的东跨院地方并不大,所以来了青州后,俞氏给她添得丫鬟并不多,也许是知晓她一贯也不用不熟的人,添了也白添,并且这些丫鬟也都在外院做粗活,与她接触并不多,所以即使有人靠近过后院杂物房也能够撇得清至于这泼洒茶水汤汁,她的座椅、甚至月棠正泽,距离蒋姨娘都不近,当晚也没有靠近过蒋氏,这也算不到她头上呀越想越不知道俞氏这回打的是什么主意,心里倒有些毛躁了。
一旁徐氏却缓缓开口,她并不看莫吉俞氏,似是喃喃自语“今晚虽然混乱,可是这泼洒汤汁,很容易不小心溅到衣裳、浇湿鞋子,蒋姨娘一贯身上收拾得干净,对此很敏感,不可能没有察觉,除非是靠得近的人,俯下身子或者手放得极低,小心为之,才能这样
“靠得近的人?”莫吉重复,回想起来“今晚皆是一几一座,出事前后,离蒋姨娘近的,除了姚通房,就,就是”
正在此时,莫大田匆匆跨进屋来,跪下禀明“奴才刚才细细问了,这两天,靠近杂物府的,只有常规收拾,还有取东西的奴才们,只是看守杂物房的陆二媳妇说,似乎似乎,昨日看到一位姑娘在附近,看打扮很容易认得出是咱们府的小姐,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按年龄的话,可能,可能是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