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把这杨氏关得严实(其实是怕莫吉一时心软)
对于月棠,倒没胆子明着闹腾退亲,只能借故折腾几次、哭过几番,甚至跑到老太太那里央求放出杨姨娘,未被允诺,此后,被俞氏直接锁进闺房绣嫁妆收性子,无奈之下,也就不得不开始绣嫁衣了。
那嫁妆自是不能跟预先计划的比了,老太太撒手不管,俞氏只应付了面子上不得不有的,只有孙氏可怜月棠远嫁,无甚依靠,除了莫府庶女惯例的嫁妆,多少也添了一点。
五月初三,春暖花开,风和日丽,极宜嫁娶。顾莫在这天结亲,只是顾家经此一事,那迎亲的队伍格外低调,俞氏以此为借口不敢铺张,简化了好些仪式,于是莫府内也只是略为扎花点红,装点出一点喜气,素有闺誉才名的月棠便这样草草嫁了。
三朝回门,月棠身着大红羽遍地撒凤仙花开的纱裙,倒也富贵喜庆,只是脸色始终淡淡的,转至顾远清时才流露出一丝温婉柔媚,那顾远清也比之前清瘦了些,不过他也是认命之人,不至于一颓不振,因着成亲的缘故,眉目间也有些喜色。
照古例,顾远清分别给俞老太、俞氏磕了头,拜见过后,男眷和女眷便要分了开席吃饭,顾远清侧身离开时,正好瞧见伺立在老太太身后最边上的心棠,顿时身形一滞,不过静静了那么一瞬间后,眼神也就挪开了。
这种眼神,两世为人的心棠并不陌生,她盯了一会自己的脚尖,也就恢复如常:
世间满眼无奈人,只是平常。
饭后,孙氏拉着月棠问了几句婚后可好后,也忙着料理府内事务去了,月棠独自回小院缅怀旧事,只是她的景然轩几乎搬空,四壁空空内待了一阵,无甚意思,月棠犹豫了下,挪步去了隔壁竹里居。
心棠正安坐屋中刺绣,没想到月棠这回门竟回到自己这里来了,忙唤青梅奉茶,月棠也自顾自坐下,看了看心棠的绣花架子并刺绣花样,又拖起书案上的几本书册翻了翻,似乎有些吃惊,定定望了心棠一阵,轻笑道“我竟不晓得,三妹妹才是真正才女”
心棠神色自若,心里却有些发毛,推让谦虚了几句。
月棠觉得无趣,又挑了话头吹嘘下顾府比莫府强的排场,言及顾远清,脸上出现一种很古怪的神色,对着心棠有些眼神闪烁,似乎想说些什么。
对于这两个话题,心棠都不想搭腔,为转移话题,迅速闪过x生活和谐否,婆媳有无暗斗,顾远清有啥怪癖否等等随即一一被否脑中,最终讷讷无语,两下相对尴尬。
作为主人,心棠只能硬着头皮暗示青橘去请玉棠、宁棠过来一同说话,青梅这边也得到眼色,快手快脚地把书册、绣品什么的收了下去。
不多时,玉棠、宁棠竟也都来了。
月棠见了她二人,便又挺直了脊梁,开始夸口起婚后生活。
玉棠捂嘴轻笑,直指对顾远清的倒霉与顾家的失势,讥讽了几句。
月棠恼怒,反唇不止,宁棠只能在一旁软声劝两句。
这下倒热闹起来,几番针锋相对下来,时间便打发过去了。
五日后,月棠便与顾远清出发去人烟稀少的海州了。
月棠嫁了,闺阁院内空了一处,有些空落落的,景然轩少了那娇嗲责骂丫鬟的声音,琴艺课少了最淙淙如流水的琴声
心棠觉得她与月棠远谈不上什么深厚姐妹情谊,不算仇家就不错了,但为什么月棠走后,她也觉出了一丝酸涩。
她总是忆起那个总是最爱红色、总是装扮得娇艳的骄傲少女,唯恐人提及那庶出的身份还有那挺得笔直的玉背,不知是否亭亭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