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告辞后,程子玥提起,逛园子时,两家姑娘也起过一些小争端,当时她与三妹指挥丫鬟去搬桌椅烹茶去了,听得不是很清楚,大致是那王家姑娘说起自己也是识得葛二郎的,赞过她的诗什么的,只是这葛家哥哥性子偏僻清高了些,以后有什么不到之处还要孙家姑娘多担待那孙家二姑娘闻声脸色变了几变,不过终究没有出声,反倒是孙家大姑娘,也不羞恼,淡淡回了几句,倒搞得这王泽瑜挺无趣的
程裕易依旧是一副淡淡微笑的样子,但终究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襄南郡主晓得他心里多半转了风向,总归一点热乎劲也无了。
襄南郡主猜测,缘由无非有三:一是,近距离见了孙家二姑娘,觉得不过尔尔,很是失望,歇了心思;二是,听了葛二郎与孙家大姑娘做亲的首尾,有所感叹,对这姻缘之事又往深里想了一层,拔高了要求;三是,莫非他最初看中的便是孙家大姑娘,本想有所谋算,只是今日也巧,碰巧知道这订亲的内里缘故,故而觉得无望
虽有三分怀疑,倒也不敢确认。于是,这襄南郡主硬留了程裕易一起用晚膳,还赶程修齐去了姨娘处,明着暗着敲打了老二一番:
她虽希望他尽早结亲,但也不会逼迫他,只因这姻缘之事不可强求,要顺其自然,看着葛二郎和孙家大姑娘便知道了
今天这两位姑娘他也看过了,要是有心,求娶过来没问题,只是她觉着,这孙家二姑娘和王家姑娘也是一般,所以若是不愿意,这别家的姑娘也多得是
只一条要紧,咱们是王府,要是毁了自家王府的声名,她是万万不依的
绕了这么几圈,襄南郡主腹内饿了
程裕易最初只是淡淡听着,而后倒浮上一层笑意,最后还笑着给亲娘夹了筷芙蓉鱼片。
这下襄南郡主倒有些发征,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程裕易心里苦笑,亲娘虽年纪大了,倒也没笨多少嘛
当晚,郭齐却突然上门来,程裕易料想他有心事,也不多问,哥俩出了忠信王府,直奔惯去的松鹤楼,老板让进雅间,开始把酒夜话。
郭齐确有愁肠要诉:
本来他年岁已不小,终于订好了遂心意的亲事,府里上下自然期望他早早完婚。
但这“以庶换嫡”分明得罪了那宁棠的嫡母,拒亲她不敢,但是找个借口拖一拖婚事倒是容易。于是,郭齐亲母不便,由长嫂出面几次上门,催促婚事,对方却不冷不热,借口这莫五姑娘上边还有两个姐姐未有出嫁,长幼有序,长乐伯府也无话可说。
未及多时,那妾室家又来找了两次,威逼要抬进门,眼见这事就要透出去、丢脸面了
本来一切已经太平,这又翻腾出来何况这换人的事,家里老小心里本来有疙瘩,郭齐生生又被大骂了几次,爹娘兄嫂俱以冷脸对之
这也就算了,只是自己究竟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啊?!啊啊啊!
郭齐一杯又一杯地灌下去,不多时便醉得晕晕的了,口里还呐着:
这莫四还好,这不能生的莫三何年何月才能嫁出去啊,啊啊啊,能不能冒出个男人收了她啊,啊啊啊!
郭齐感叹完毕,继续醉倒在桌子上呼呼。程裕易有些想笑,深知好友脾性的他,晓得郭齐需要的无非是发泄一番,免得郁卒在心,到底亲事已订,莫府门户又比不过长乐伯府,顶多多些波折,结局必是顺遂的。
想郭齐也是晓得的,所以只是伤神,谈不上伤心。
他自斟自饮了几杯,思及自身,不免郁郁起来:
从小长到此时,倒从未有过这种遭遇,没有任何争取的余地,便败下阵来。
若要硬去找些余地,反而失德不美。他倒是不惧失德,敢为之,愿为之,但那沉静如深湖,能采撷天地灵气、绣得出神入化绣画的女子,想是不愿的罢何苦生生扰了人家的道路扰了人家的美事
那葛二郎他也见过,本瞧不起他那耿直板正的样子,孰知竟有如此大福!
不过他倒因此更懂了程裕容一层,长兄是用尽全力也未能如愿,长嫂想必更早懂得,直接无为无视之,反正阴差阳错至此,怎么也不会再如愿了而他自己呢,连一丝力气都用不上,天时地利人和皆沾那么一点,却都差得太远,只能自己把心事捂得一丝不透三种处境,虽迥然不同,却同样之苦
又想到,那孙昭竹嫁后,黛绣多半便随之绝迹,更加怅怅想着近来还是多去锦绣阁订些黛绣收藏为好那郭齐宿醉半醒,浑身酸软,形容邋遢,不敢回家,只赖在忠信王府不肯走,程裕易将他安置在客房,便有丫鬟熟门熟路送上解酒酸汤和热水毛巾。只是,郭齐借着剩下的三分酒意,不肯睡,对着程裕易痴缠不已,不住喃喃道“你总是个有主意的,没有你搞不定的,帮帮小弟我罢!”
程裕易想到自己的处境,觉得讽刺,什么有主意,自己也有没法子的事不是又赖不住郭齐胡闹,帮他想了一想,忽想起大哥对于莫吉的评价,笑道,你不是还有个便宜岳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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