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休戚,危中有机。
长兄与崔氏以和离收场,反而给自己娶莫三带来一丝转机,对于程裕易,这倒是始料未及。
本来他已暗暗在靖州置下一所小宅,家用物什也让小厮去安置了,脱离王府,他自有办法生活自小时,他便想摆脱这王府嫡子身份的限制,一方面活得自在些,另一方面,成就何种事业,也不拘于受出身的限制但真要割裂这一切,尤其是父母的精神支撑,又是另外一番复杂滋味
孰知,昨日深夜归府,看到父亲留的字条,只一句,即:郡主开口问莫三状况
这话令人浮想联翩,却也没有任何确准。
程修齐,始终是保守的性子,未说太多,怕最后没成,反而让老二空欢喜一场。
这段时日,程裕易早出晚归,极少在府内出没,然家里的动静,倒一直落在眼里。长兄的反应,让父亲母亲灰冷了心,同时,也有所触动,事事休戚相关,哪能步步算得准!不如想开些,随着儿女心意些也无所谓,于是倒对他这事宽容了许多
这厢,襄南郡主也有所动作,开始打听莫三的人品脾性。
她觉着,如若真娶那莫三进门,总归要惹人嗤笑,于是乎,先放出口风也无妨
她问的,是与莫府有交往的两户人家,长乐伯府与淮远侯府。
两家颇有些讶异,终究不敢去问襄南郡主是何心意,也不敢隐瞒,只把所知的尽数说了。
长乐伯府,因郭齐这桩亲事,倒也对莫家了如指掌:莫府在靖州虽门户不显,但祖上立过军功、出过煊贵,也不算完全没有根基;如今的莫老太太更是海昌侯府嫡出的小姐,由她坐镇这几十年,偌大的府里,也是肃清上进、规矩井然;莫家子女,无论嫡庶,皆是好好教养着的,绝非家风败坏、家道不宁的那种人家至于几个姑娘,内里不知,只说性格各异,但都是谨守女儿家本份、大家做派的闺秀
淮远侯府更是一番猜测:问及姑娘,难道有结亲的意思?!这门第如此悬殊,似乎也不太可能但是,因海棠的关系,除了照实说了莫家的情况,倒也添了不少美言。
大致就是,莫家老太太教养得好,几个姑娘都是孝顺懂事,厚道淳朴;除此之外,女红,谈吐,姿态,文化程度都是不错的
顾娉婷当时也在座,因是小辈,没有言语的份,却暗暗观察郡主每一分眉目表情,回去一五一十地诉与海棠
这阵风刮进莫府,震动可想而知!
这些时日,俞氏并未闲着,就连孙氏,也颇为两个侄女打探了一番,只是未有入得眼来的相称对象因这个原因,府内总有些沉闷,眼看着旧年将逝,姑娘们又长了岁数,如此拖着,真真令人发愁没想到一时间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竟冒出大喜来!
莫府与忠信王府从无干涉,不晓得怎么自家两个丫头入了襄南郡主的眼!
也不知道是为王府公子相看,还是世交友人?
世子和离的消息上个月在靖州传得沸沸扬扬,不太可能这么短时间再度议亲那三公子已订亲,最有可能是那位二公子可是郡主娶媳,什么样的靖州贵女求不得?!竟找到莫府门上
若是他人,也不知是郡主的哪家贵戚?!
莫老太、莫维以为,不管那襄南郡主是何初衷,这般透出口风来,还传到莫家耳朵里,不见得是坏事
莫吉更是大喜过望,彷佛又眼见着自家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
俞氏自为玉棠议亲开始,屡屡受挫,这次倒没那么得意乐观,只是静观其变同时也狠下决心,如若真是忠信王府看上府内的姑娘,必然要不计代价,帮玉棠争取
孙氏最为搞笑,一通浮想联翩后,居然想到郡主是要为西昌老王爷纳一门侧妃刚与莫维开口说道两句,就得了好大一番批驳
等忠信王府召过那两个太医,审问了三番,郡主大概觉得差不多相信那莫三的毛病是真的好了,去了块心病她也不愿拖太久,于是决定见一见那莫三,成则成,不成也再度快刀斩乱麻。
但她还是不愿请莫家女眷上门,想了一通,虽不是很妥当,还是请长乐伯府出面去张罗。
长乐伯府没想到,这襄南郡主竟真有结亲的意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家里也有未嫁的姑娘,尚觉配不上王府公子,不敢奢望能与忠信王府攀上亲,孰知这郡主不知道这回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不论门第了但长乐伯府倒算厚道,也不敢打什么歪主意,只管照郡主的暗示安排了。
靖州女眷聚会多在夏秋之际,这临近隆冬,怎么样能名声言顺的邀请这天差地别的两家,长乐伯夫人颇花费了一番脑筋,最终以府内新请了个北方厨子,善做八珍宴,请交好的几户人家来尝鲜为由发了请帖同时,为着别样微妙的心态,自然不肯告知莫家这八珍宴的内里缘由。
然,自海棠传来消息,莫府举家已等待了多日,为着这百分之一的希望,只待摩拳擦掌上场于是,长乐伯府的帖子刚至,莫家便联想到那襄南郡主身上,细细地准备着出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
两位姑娘早已新做了出门的衣裳与首饰,言行举止更是被细细挑剔了多日,甚至连那琴棋书画、女红理家,也被逼着从早到晚,不得安歇,轮番温习了一遍。
最终,玉棠盘了个瑶台髻,髻上正中垂落一支玉嵌七宝明金步摇,也不算太招摇,身上着了一件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外面是香色斗纹锦上添花大氅,灿若云霞,这般精致璀璨,倒是配她的大气。
心棠则是发髻上两支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身着一件缎织掐花对襟锻衣,下系暗花细丝褶缎裙,外披软毛织锦披风,虽敌不过玉棠一身耀眼,倒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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