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宁几乎是踉跄着跑了出来,这样的夜晚,她脑袋里一片混杂,心底只有个念头想要赶快离开这里,身体某处仿佛被狠狠的戳了个洞,冰冷的寒意不断涌入。
那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觉得惊慌无措。
外面下着蒙蒙细雨,整个世界都仿佛变得水雾朦胧,她的眼前升起一团水雾,让她甚至看不清方向。
“安宁。”手臂被人狠狠的抓紧,安宁回头,看着唐竞在灯光下晦涩不明的神情,最终狠心挣扎着甩下。
唐竞皱眉,脸色阴霾,许久开口,“安宁,那种地方不是你应该去的。”
她强咽下眼泪,冷笑着嘲讽,“是啊,那种地方,想必对于你来说不过是老地方了。”
唐竞眉头皱得更深,他深吸口气,对于这样的安宁,他竟然不知从何说起。
安宁从小父母离婚,家里没有人管教她,即便是现在,父亲对于她的说教都少之又少,这也间接导致了她甚至连父亲都话都不怎么听的。
可是对于唐竞,这么多年,他像父亲,像哥哥,又像朋友,她甚至能不听父亲的话,对于唐竞却是言听计从。
认真听课,不逃课,不早恋,不染发,尊师重友,自尊自爱。
他读大学后,她每周都必须给他写一封信寄给他,出去旅游,永远记得给他准备礼物,他的每个生日,她都记得,他喜欢吃的,他的一切习惯她都了如指掌。
这早已是刻入骨髓的亲密。
陈扬曾经问过她,“唐竞又不是你亲哥哥,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她只能解释为,因为他也对她好,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因为是他啊,不过是因为她爱着他。
这喜欢,幽幽的长在心底最深处,就好像一颗种子,时光催发,默默发芽,她甚至来不及遏制,也无从遏制,就这样,任由它自由生长,最终成长为一颗茂盛的苍天大树。
可是她却没有更多的理由更进一步,这么多年,埋在她心底,仿佛一个巨大的地雷阵,处处伏着引信,是梦是醒,时酒时病,似一场缠绵入骨、不死不休的顽疾,无论如何都避无可避。
人为什么会难过呢?说到底不过那一点执念,缠在心头,时时泛起,难以遏制。
小时候看神雕,总会被郭襄所虐哭,一件杨过误终身,杨过给了她三枚金针,能满足她一切愿望,却满足不了她最单纯的爱情,如果世上没有那么多的辜负该多好,你喜欢我,而我也恰好喜欢你。
然而长大后才明白,这一点无力的惦念,也不过是虚妄的痴念。我想做一百件事留住你,但其实我做一千件也留不住你,更让她难过的是,她连一件事都做不了。
放弃一个人到底有多难?事到如今,她却依旧狠不下心来,曾经那段青涩而隐秘的喜欢,那些孤独为伴的日夜,她总是告诉自己,再等等吧,再等一等<="l">。
史上最心酸,明知却故犯。
“安宁,你跟我不一样,你还小,我怕你受伤害,这些地方有多乱你知道吗?”他语重心长,一副长辈说教语气。
却令安宁彻底爆发,“是啊,我还小,在你眼里我就应该永远是那个天真单纯的安宁,那么你呢?”
这句话吼完,她眼里水雾更加弥漫,她抬手想要擦掉,却根本无可奈何,她转身欲走,唐竞很快速的再次拉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
“回家。”她哽咽着说。
“我送你。”他开口,语气坚决。
“不用。”她拒绝的同意决绝。
“安宁,不要跟我闹脾气。”他无力,表情颓败又无奈。
她眼泪更加汹涌,安宁从来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可是却怎么也没办法控制自己。
“哥哥,对不起,那天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在我心底,你永远都是我的家人。”她边哭边说。
唐竞高大的身影,一片阴影笼罩着她,这让她有了些安全感,唐竞动了动嘴唇,良久说道:“安宁,你知道的,我怎么会怪你。”
毕竟她是安宁啊,就算事到如今,他对于她的感情也永远不会变的,他曾经在心底对自己说过,无论她做过什么,他都会选择去保护她的。
所以,这样的他,又怎么会因此而责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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