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走,不代表以后也可以!”
说完挑衅地看向那阿姨。
谁知阿姨却没有再搭话,而是飞快从一摞饭盒中间抽出一个干净的,把刚刚涮的豆腐皮牛肚都拿出来,唰唰唰,蘸满酱汁,放进饭盒,提着往马路边跑去。
那里停着一辆崭新的宝马车,车上的人下来,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白衬衫特别亮,他笑着接过阿姨手里的东西,上了车。
那社会精英和街市底层饮食产生的违和感,立刻吸引了大家齐刷刷的目光。
阿姨笑着回来,把刚刚收的五十块钱放进口袋里。
看女学生都看着她,她拍了拍口袋说,“那是初依的男朋友,青梅竹马。看人要看心地是不是善良,而不是会不会打架。”
“他来给女朋友买这个吃?”辫辫子的女孩瞪着眼睛问。
阿姨点头,“当然。”
辫辫子的女孩惊讶极了,“那个初依姐姐,一直吃你做的这个呀?”
阿姨立刻面露喜色,“当然,她从一年级就吃。”
梳辫子的女孩笑着点头,立刻左右拉着同学走。
初二的小妹妹骂骂咧咧,“有什么了不起,我说错什么了吗?装什么逼,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迷之自信。”
“没有,没有。”辫辫子的低声说,“追究那个有什么意思,但你们想,从一年级就吃,到现在看到就想吃,还敢说里面没有大烟锞?咱们以后不敢吃了,小心上瘾。”
几个同学连忙点头。
阿姨远远看着她们,摇头,也念叨,“现代的世道,很多道理接连碰壁,真理听上去都成了假的,连小孩都不信了,可咋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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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依冯哥一伙,走到路口,看到强子几个人,站在一家小饭馆门口。
小饭馆叫“西关饭点”,是这地方开的年代最久的街坊馆子。
“人呢?”冯哥问。
强子说,“他跑里面去了,我们就没追。”
冯哥和初依走进去,小饭馆,不到一百平米。
门口一大块是加盖的,上面装着厚厚的玻璃,阳光照下来,显得干净又明亮。
右边进门的位置,玻璃柜台上安着玻璃罩子,里面摆着卤豆腐干,卤鸡翅,卤鸡腿,还有各式拌好的家常凉菜,小火上咕嘟咕嘟着肉汁,香气四溢,这会快到中午了,来吃饭的人很多。
初依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左边墙边小圆桌上的人,二十岁出头,圆寸短发,看上去有点蛮,刚刚劫人的小孩站在他旁边,嘀嘀咕咕,样子像正在告状。
“初依。”坐在那里的圆寸头叫她。
初依走过去,在对面坐下,那人立刻把面前的盘子推到她面前,里面是卤花干,“厨房刚做出来的,我特意给你叫的。给人家帮完忙了?”语气很疼她。
冯哥直接走到隔壁桌和人聊天去了。
全是熟人。
初依指了指那小孩,“你认识?”
圆寸头很诧异,“我家一个远方亲戚。怎么了?”
初依明白了,怪不得敢打劫,原来有后台。毫不犹豫说,“他刚刚在九中外头劫钱。”
“劫钱?”圆寸头怒了,一巴掌盖那孩子脑袋上,“——你怎么和我说的,不是说同学纠纷,来出气的吗?怎么变成了劫钱?”
小孩说,“是纠纷,但是纠纷也要落实到经济补偿呀。”
“放屁!一点点钱就弥补你了,你咋那么不值钱?”
冯哥隔着桌子说,“还要和初依动手,正好让我们遇上了。”
“动手!”圆寸头又一巴掌拍那小孩头上,“这就是你初依姐!你还敢和她动手。”
“初……初依。”小头目喃喃嚼着这名字,带着悔恨,又去偷看初依。
初依也看他,笑说,“怎么,想和我过过招?”
一餐馆的人全笑了。
“啪!”那孩子头上又挨了一下,圆寸头瞪着眼说,“去,去,先滚回家去。回头再收拾你。”
小头目变身小孩,赶紧跑了。
看到外人走了干净,圆寸头立刻说,“初依,你不是在找工作吗?现在有个好机会,有个大公司的人想来这边找人去他们公司。”
初依说,“我有工作呢。”
“你那叫什么工作?”冯哥扬声插嘴道,跟早前在大街上喊话一样,“不信把口袋的钱掏出来让大家看看,刚刚铁蛋打电话给我,今天又倒贴了。”
初依:“……”
“你们别说初依。”圆寸喝止大家,自己转头却拍了拍初依面前的桌子,“可你也该结婚了,没钱,没钱怎么结婚?”
初依大眼睛望着他控诉,感情他不让别人说,是因为要自己说。
可圆寸头一点没意会,继续说,“说你呢,结婚,要不要钱?没钱,没钱怎么结婚?”
“没钱当然也能结婚。”门口加进来一个清澈的男音。
初依回头,已经一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