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宁次缓和关系,但此时猝不及防地遇上宁次,雏田还是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微微卷曲起来,做了个保护自己的姿势:“宁次哥哥……”
宁次看到雏田的动作,心下了然:“雏田大小姐。”
权做打了招呼后,宁次迈腿继续往前走,与雏田擦肩而过。
宁次宽大的衣袖擦过雏田胳膊,夏天单薄的布料隐隐约约传来彼此的体温,宁次脚下不停。雏田用力地握了握自己的手,不顾形象地大哈一口气。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雏田双手交握地力气越来越大。
想想艾尔和鸣人,还有佐助,自己明明在和同伴的交往中胆子已经变大了一点,已经积极了一点,现在要退缩吗?要把自己打回原形吗?
雏田很羡慕佐助,佐助毫不遮掩他有多喜欢他哥哥,鼬也不吝啬在他们面前爱惜弟弟。那就是正常人家的家庭吗?她想成为那样的姐姐,所以她想稍微像个样子,不要让花火长大后看不起。她想成为那样被宠爱的妹妹,但是宁次哥哥……想到宁次的父亲,雏田神情一黯。
艾尔当初制定练习计划时,佐助还没加入的那几天,有时候她和鸣人也怀疑到底会不会起作用,那时候艾尔一边在地上划拉着,一边淡淡地说:“不试过怎么知道,光想不做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总得尝试一次。”
“我还是很弱。”雏田想,“没有天分,没有勇气,没有朋友在身边的我,就还是那个日向雏田。”
雏田又想起佐助和他哥哥手牵手的样子。
那对兄弟对视时,眼里满满的都是对对方的爱意。
“我的哥哥是最好的。”佐助总是这么得意地告诉他们。
艾尔和鸣人听得多了,佐助一提他们就会酸溜溜地捧着胳膊大喊:“吃不吃棉花糖啊~”
雏田也想像佐助这样自豪地告诉他们,她也有个可爱的妹妹,也有个超级厉害的哥哥。
园中的惊鹿哒哒扣着石钵,细水潺潺从石钵里淌下。
宁次已经快走到拐角了。雏田终于鼓起勇气喊道:“请……请等等,宁次哥哥。”
宁次有些惊讶地回头。雏田小步走过来,还是低着头不敢直视宁次:“我……我有个朋友,非常会用忍具,我想她的能力应该可以帮助哥哥练习八卦掌,哥哥……”不是因为笼中鸟,视野有盲点吗……
宁次平静地看着她:“你是在嘲笑我吗?”
“不……不是的……”雏田紧张起来越发语塞。脑子里飞快闪过和同伴相处的点点滴滴。
比如鸣人偷懒想不做作业时,艾尔凝视着他:“一想到鸣人君因为成绩不好做不了火影,我就觉得好难过。”鸣人就会含着泪埋头努力看书。
比如佐助今天和他哥哥:“我觉得尼桑是最……”然后闭上嘴笑得脸上挂上两朵红云,鼬就眼神温柔地伸手点点他额头。
“哒哒”惊鹿器规律作响。
雏田声如蚊蝇:“我觉得尼桑是最……我希望尼桑可以越来越强……一想到尼桑因为那个盲点会过得很辛苦,我就感觉好……好……”
觉得我最啥?感觉啥?
宁次一下子懵住了。
“卡………卡……卡纳西……”
宁次少年呼吸一滞。
二次元有种癌症,有命得无命医,一旦患病,终生无解。
此病谓之兄/弟/姐/妹控。
多年来,多少英雄前赴后继地死在了这种病上,典型例子如马夫王。
遥想当年,日差还没死,宁次还天真温柔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躲在日足大人后面害羞拘谨的雏田,当时就被萌到。
直到日差替日足身死,宁次第一次了解到宗家分家之间差距有如鸿沟,深刻体会到“命运”残酷无情之处,宁次才熄了对所有宗家人的好感。
宁次飞快地调整好表情,皱了皱眉:“如果我不接受怎么办。”
这算是拒绝?雏田面色有些惨淡,强笑着挺直腰肢:“如果这一次,宁次哥哥不接受,我就换个方式再努力一次,一直一直,直到我找到哥哥可以接受的方法为止……”
“我和哥哥的事,日向家的事,我懂得都不多,但是总要有人先做出改变……”
宁次沉默着没有说话,静静地消化雏田刚才的语言。他能明显感觉到雏田态度和之前有所不同,是因为最近认识的那些“朋友”?
宁次总算抬头,深深地看着她:“你是说真的?”
雏田点头。
宁次攒着眉毛,嘴角下拉,反复扫视雏田的眉眼,猛地转身扭头就走。飞扬起来的发束扫过雏田鼻尖,带着好闻的清香。
“我知道了。”宁次快步拐过转角处,“我会……看一看的。”
“如果你们的儿戏足够像模像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