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论厂长和冲击 捉虫

来时，鸣人想起那少女月光下和他双目对视那一刻，她眼底隐隐的担忧。

    〔我已经决定成为不要让你担心的大人了。〕

    〔我已经决定……要强大到能保护你不受威胁了。〕

    她躺在病床上的模样，苍白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碎开。佐助说那是一道从背后到胸前的贯穿伤。

    〔你面对敌人的时候，你也害怕吗？〕

    “鸣人！”小樱惊叫一声。

    血滴滴答答地流下，染红了脚下的土地。雾忍的武器刺进鸣人肩头，他肩处迅速洇开一片黯红。可是地上的血却不是鸣人的。

    因为鸣人的苦无精准地刺进了雾忍的心脏。

    那个孩子手把手陪练出来的技巧，加上少年自身多年苦练的成果。雾忍被一击毙命。

    “还挺像样的嘛。”“复活”的卡卡西夸道。

    鸣人在小樱的帮助下飞快地给自己处理好伤口，抬头迎向卡卡西的单眼郑重道:“因为我要做了不起的火影，保护我要保护的所有人啊。”

    “……”卡卡西略一沉默，“真会说大话。”

    “不是说大话，”他站起来，金色的发丝闪闪发光，“是有话直说和说到做到。因为这就是我的忍道。”

    佐助轻声嘁道“笨蛋”。

    鸣人的模样刺痛了卡卡西的眼睛，不光是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卡卡西移开视线:“那你可得加油了。”

    达兹纳坦白了他的处境后，大家都有点困扰。

    卡卡西抓抓头发无精打采:“任务难度可是B级以上了啊。”

    如果前进的话，可能会遇到可怕的对手。到时候面对的就是真正的战斗了。小樱有些紧张，不自觉地转头去看佐助和鸣人，试图给自己寻求什么。但只见他们对视一秒后，同时冲对方点头，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粉发少女脸上不由露出了恍惚的神情。

    女孩子要做的事就是嫁一个又厉害又靠得住的老公。幼小的小樱在一些大妈这样的言论里长大，不可避免地受了影响。

    佐助就是那样厉害的人吧？而且他的长相还那么好看。入学后的小樱偷偷觑着那个小男孩想。

    但是有个女孩好像比佐助还厉害。

    那年她第一次真正出手和佐助对手演练，完全碾压了佐助。小樱在人群中，听着一些女孩子愤怒的话语“说不定就是想吸引佐助注意”，小姑娘那一刻曾经动摇过。

    女孩子要提升自己，做一个淑女，又漂亮又聪明又可爱，然后嫁一个优秀的老公，之后幸福又安稳地做家庭主妇就好了。

    那个女孩子就很像个淑女，又漂亮又聪明又可爱。但是她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围在佐助身边，她选了一个灰扑扑的鸣人做朋友。

    “用那样的人留在身边衬托自己吗？”说这些话的正是当初恶毒揣测她的那批人。

    但是渐渐的，灰扑扑的鸣人不怎么灰扑扑了。那个曾经被排斥的男孩学会了挺直腰杆，笑容爽朗，性格越来越活泼，不再频繁地恶作剧，成绩也逐渐提高。

    这样的鸣人看起来真的很讨人喜欢。

    最开始是一金一银两个小脑袋凑一起，后来日向的白眼女孩也和他们一起放学练习。再后来，佐助也融入进去。

    那个小团体在发光。他们聚集在一起后，散发出来的光芒照出当初嘲笑她和鸣人的那些人心里的灰暗。

    新来的宇智波女孩，还有那个和佐助很像的佐井也和他们玩儿到了一起。每天放学后，一行人结着伴同去村外的练习场，一路走一路热热闹闹地互相吐槽。

    小樱犹犹豫豫地和那女孩说她也想加入时，那女孩似乎瞬间看穿了自己的目的。她先是不作声地看了眼佐助，再冲小樱一脸了然地奸笑。

    再后来，突然有一天，她破天荒地没来上学。

    再后来，小樱听匆匆收拾课桌的雏田说，她重伤住院。

    她重伤不是因为意外，而是因为她去战斗了。

    战斗？

    是了，忍者就是要战斗的。她知道。

    但是，只要结婚后回归家庭，就能从那些战斗中解脱出来。

    小樱靠在窗边，看佐助和雏田并肩匆匆离开的身影，小樱有些迷茫，脑子里一团乱。

    退学又离村，她的选择好像一直都和大家不一样。

    那天晚上在村口，艾尔看着鸣人，语气平平地说了一番话，但小樱总觉得那话里似乎还有话，她似乎把什么东西藏在话语下试图传递给鸣人。

    鸣人和她可真默契，他好像一下子就懂了。

    “……不输给别人，不输给自己……”

    “……总有什么事，一定是我们能做的……”

    没头没脑的说教。但是鸣人明白，雏田似乎也听懂了。

    唯独小樱很混沌。

    再后来，艾尔陆陆续续寄信回来，她把她的经历和看法告诉鸣人。经过宇智波鼬的建议，艾尔的信件内容和现在在做的事，只在他们这个小团体里流传。大家默契地遵守着这个约定，连家人都不告诉。

    鸣人开心地说:“艾尔救人啦。”

    “……她破坏了一个人口买卖的黑市呢……”

    “……艾尔在一个小国家，说要在那里建学校，改变一切呢……”他眉眼弯弯，分明在为她而骄傲着。

    每次她的消息都激励着鸣人、佐助和雏田更加努力。

    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明明没有必要去做不是吗？

    为什么要和别人这么不一样？人生按部就班地走下来不好吗？

    直到那次，她闲着无聊和鸣人借了一本书。那本书里面写着很多心得和随手记下的感想，其中有一页有这么一句话:“这并不是因为你的能力不足以支撑你的战斗……”

    “而是因为你的信念使你无以为继。”（注:①）

    凭空的，仿佛有一道惊雷炸亮了她的世界。她忍住眩晕，颤抖着手把书翻到扉页。

    扉页上唯有简简单单两个字母: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