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芳菲姑娘这么说,万事万物都有其不变的命运,冥冥之中早有定数。既然如此,又岂是人力所能改变的。芳菲姑娘自相矛盾呢。更何况,秋某一向逆天而行,恐怕要叫芳菲姑娘失望了。”秋开雨仍旧一幅施施然的样子,仍旧微笑着,笑意根本没有达到眼睛里。语气漫不经心,有点不屑。秋开雨怎么会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所谓预言之说。
谢芳菲立时便觉自己大错特错。秋开雨之流,虽然一样野心勃勃,不过手段却大不一样。只会采取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的手段,不作其它无谓的猜想。秋开雨身为魔道的“邪君”行踪飘忽,行事独立。并不像朝廷中人,自然不需要所谓的幕僚出谋划策。这招用来对付萧衍还差不多,好歹他表面上摆出一副求才若渴的模样。谢芳菲想用对付萧衍那套对付秋开雨,自然行不通。
谢芳菲察言观色,明白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能打动他分毫。况且等不到齐明帝萧鸾一命归西,自己的小命早先完蛋了。此类人物关心的惟有眼前的利害关系。秋开雨还不大看的起自己,认为自己只不过花言巧语,搬弄唇舌而已。没有任何事实依据,自然是不肯信的。既然游说这一关行不通的话,真正能打动他的只有那件东西了。谢芳菲暗叹了一口气,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如此。以后不知道要牵扯上多少麻烦,想躲都躲不开。不过,日后的麻烦和眼前的性命比较起来,孰轻孰重,该如何取舍,自不必说。
她走到秋开雨跟前,仰头看着他,脸容平静,低声说:“秋公子,你日后自然知道我所言非虚。你既然不相信我这番话,我也不多说什么。”说着微微停顿了一下,眼神锐利起来,双手交握,接着说:“不过,太月令呢?太月令,秋公子一定感兴趣吧。”
秋开雨猛的盯住谢芳菲的双眼,声如寒冰:“你如何知道太月令?”照秋开雨看来,谢芳菲虽然小有计谋。充其量不过萧府一个小幕僚,兼为女子,应该远离江湖上的恩怨仇杀。竟然拿太月令做筹码,不由他不震惊。
谢芳菲感觉到秋开雨一点一点散出杀气,微微心惊,强自镇定,轻声说:“无意中知道的。秋公子,你若想知道太月令的下落,必须放了我。”
秋开雨瞬间已经平静下来,反倒轻笑出声:“秋某还是头一遭受人威胁。真是有趣。”斜眼看谢芳菲,眼若深潭,闪着寒光。
“或许从来没有人敢对‘邪君’说这样放肆的话,可是凡事都会有头一次。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是人?谢芳菲虽然只是一个登不上台面的小人物,对于自身的性命却不敢轻视。若注定是死,还不如趁机周旋谋划,争取活命的机会。似我这种无关痛痒的人,秋公子何苦将逼上绝路?”
“谢姑娘,你恐怕不知道,其实想死也未必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个世上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况且要让一个人说出心底里的秘密,秋某有的是办法。更何况谢姑娘究竟是不是无关痛痒的小人物,这就要看萧衍是怎么想的了。”秋开雨仍旧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言辞犀利。
谢芳菲深吸一口气,毫不退缩,争锋相对:“宫主所言极是。可是我虽然贪生怕死,但是当死的时候,决不畏惧死。只怕到头来,某些事情未必如秋公子所愿。秋公子是不是该三思而后行?”
“好,没有想到谢姑娘竟然是女中豪杰,有胆有识,秋某今日见识了。”秋开雨微微拂袖,人已经飘远,眨眼间只剩一抹白点。他似乎有事,没有功夫在这里闲耗着,随便敷衍了两句便离开了。
谢芳菲颓然的坐下来,满身的冷汗,心有余悸。刚才不顾死活的冒犯秋开雨,幸亏他没有魔性大,动手杀人。秋开雨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谢芳菲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完全猜不到秋开雨的心思。现在该怎么办呢?谢芳菲伏在桌子上,歪着头胡思乱想。半天后,依然没有想出任何头绪,心烦意乱。不过,肚子却咕咕的叫起来。
谢芳菲被秋开雨囚禁在建康城外一处悬崖绝顶上,四周崇山峻岭,古木参天,连绵不绝往两边延伸。山顶终日云雾缭绕,凄清寂寥,冷风萧瑟,凸岩挺立。绝顶四面是悬崖,刀斧劈过一般,垂垂直立。俯身向下望去,云气上涌,深不见底。谢芳菲推了一块几十斤重的石块下去,没有听见任何的回响。唉,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绝望之余,只得乖乖回到屋内。地势如此险峻,惟有秋开雨那般绝顶的武功方能来去自如,他自然不怕谢芳菲逃,凭谢芳菲的本事,逃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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