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们这些狗贼!”一个脾气比较爆的男人一脚踹向其中一个狱卒,“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一时间群情激愤,揪住那些个狱卒就开始拳脚相加。这些狱卒又气又恼,却是没办法说话,有点被掌掴了几下,气急攻心,甚至直接就晕了过去。
那些做母亲的还算理智,见丈夫已经帮忙出气,便柔声问自家的孩子:“这些人有没有欺负你们?”
孩子们见父母没有因自己贪玩责骂自己,反倒是处处关切,都放下心来,天真地仰起头来道:“没有的事情,大哥哥对我们可好了,不仅让我们看戏,还给我们零食吃呢。”
听了孩子们的解释,大人这才相信狄秋的话是真的,毕竟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
可那德申坊的老板就没那么幸运了,被大人抓到一旁就要问罪。
狄秋见状忙上前拦下道:“大家听我一言,这戏坊的老板也是受害人。那李清知派人来抓的时候,说这老板敢演这《大闹天宫》实在是罪无可赦,便将他也抓了过来。其实,这件事与老板他压根没有关系,和大家的孩子也没有关系。”
狄秋这话说得十分公道,但这些人还是有些不快道:“既然是李清知下令把我们的孩子抓来,那怎么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害得我们着急了大半天!”
老板在这些人来之前,早就已经和狄秋串通好,忙为自己辩解道:“我也想的,谁知道那李清知不仅仅是抓我,连着我的助手也一并抓了,还说帮我演这《大闹天宫》,也是同罪论处。”
那些德申坊的助手,纷纷点头起来,生怕这些人把气撒在自己头上。
“荒唐荒唐!哪有不经审问,就拿人的道理。再说这都是孩子,孩子看个皮影戏又有什么罪过!”
“就是!这分明是莫须有的罪名!”
众人越发气愤,心中不禁想着,方才去找李清知报案说自家孩子丢了,怎的他李清知还假装不知道,派个不着四六的手下帮自己来找,找了一半还找借口跑了,真是岂有此理。
狄秋见众人的情绪已经累积到一定程度,清了清嗓子道:“诸位,我本来见到李大人给我带来了这么多小孩子是不愿意接收的,但奈何我这些属下都怕他怕得要命,所以也不问什么缘由就擅自收了下来,我也是无可奈何。虽然我秉持着正义之心,相信孩子们是无辜的,但他们一个个却都说让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甚至威胁要在李大人面前弹劾我。我见他们没有办法理喻,只好将他们都上了镣铐,生怕对这孩子们做出粗暴的举动。幸好大家现在都已经重聚天伦,实在是可喜可……”
“哼!”其中一个孩子的父亲冷笑一声道,“你说的倒是轻巧,想把自己翟得一干二净,要是你真那么想,为什么不把我们的孩子放回去,却非要等我们找上门来?”
“就是说……”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丘之貉,沆瀣一气!”
……
“冤枉啊!”狄秋急道,“我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做的,天地可鉴我绝无歹意。因为这李清知不知为何对大家的孩子特别的在意,不仅亲自押了人过来,还嘱咐我说等一下就会送了孩子回家人的身边,让我稍微等待一下即可。我想着既然大家一会儿就会来接孩子们,那没准抓这么多小孩来,是抓错了,一会儿就能真相大白。”
“哪有这样的事情,我们可不是李清知通知来接自家孩子的,是我们自己找上来的!”
“就是!我们去官府报案的时候,那李清知还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德性。”
“何止是如此,他甚至抓人的时候都没有告诉过我们!”
“哎呀!竟然是这样。”狄秋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就奇了怪了,李大人还给我一堆信笺,说是孩子们写的,让我不要疑心他的话呢,没想到我竟然上了他的当!”
“信?什么信?”狄秋面前的一个男人问道。
狄秋从怀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沓信笺,这些信笺正是刚才他与德申坊的老板临时写的,等的就是这一刻。
那男人一把抢过信笺,看向上面的内容。可看了半天却是一个字也不认识,便道:“这是什么鬼画符,这也算是字吗?”
“我来瞧瞧。”人群中一个青衣秀才走了出来,接过男人手中的信笺。
初时,认了一认他也是眉头深锁,瞧不出个所以然,但看得久了才有了一些端倪。
“哎,这不是大人写的,这该是小孩子写的,瞧着字迹歪歪扭扭,分明才刚学会几个字,你瞧瞧这‘家’字多了一个点,这‘出’字断笔就不对,还有这……”
“行了,行了,你赶紧说上面写的是什么,别咬文嚼字了!”
“对……”青衣秀才把这信上的内容连起来通读了一遍,忽然拍了一下大腿道,“王八蛋,这下我全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狄秋故作不知,问道。
“这上面写着‘我的爸爸妈妈,我去镇外找别的朋友去抓蚂蚱了,我不再回来了,我不是离家出走,是有人来请我去的,请不要担心我。’”
青衣秀才一说完,人群中一片哗然。那些个家长纷纷抓着自家的孩子问道:“这是不是你写的?”
孩子们当然是直摇头,因为这信笺全是狄秋与德申坊的老板模仿孩子的笔法伪造的,他们何曾动过笔呢。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那青衣秀才气得直哆嗦,“大家还记得我们芙蓉镇上之前三天两头有人失踪的事情吗?我们都上了李清知的当了!”
大家都是点头称是,有的人家就有亲戚失踪过到现在还没找回来,剩下的就算没有遭遇过,也是有所耳闻。
“那人口失踪后,李清知带人搜查,是不是都在大家的家里搜出过一封信,说是自己不是失踪,而是离家出走的!”
“不错,确实有这一回事,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我以前都不信我那表姐会离家出走,她和我表姐夫感情好着哩,何况家里还有个没断奶的娃儿,我到现在都还搞不明白,她怎么可以狠得下心。”
“我懂了,我懂了!”一个肥头大耳,一看就是脑子靠着那一身横肉才能运作的胖子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所谓离家出走的信笺不是他们写的,而是李清知派人伪造的!”
“不是他还会是谁!”那青衣秀才将手中的信笺递了过去,然后一封封地在人群中传阅。
经过这秀才的提点,众人有了眉目,很多人都认出了这拙劣的伪造书信。顿时都傻了眼,这才知道,李清知分明是要用这办法来拐卖自己家的孩子。
“王八蛋李清知!他真当我们是傻子不成,我家孩子还没上学堂不说,连私塾都未读过,可以说大字也不识得几个,更何况是写了!”那胖男人怒道,“幸亏我们这次及时赶到,他还没来得及把孩子们转移出去,否则我们看到的就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孩子枕头底下的一封信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被骗得好惨!”狄秋瞪着眼睛,装出一副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的表情。
那青衣秀才走到狄秋面前,摆出大人不记小人过的神色,拍了拍狄秋的肩膀道:“这事情也不能怪你,毕竟连我这样知书识礼的人也上了这李清知这狗贼的当。”
“不错不错,怪不得你了,你也是受那李清知的蒙骗。”
顿时,这风向立刻转变,大家不再责怪狄秋与德申坊的老板,纷纷把矛头对准了李清知。
“幸好我算有良心,大家不知道这地牢深处漆黑一片,还有蟑螂老鼠,既不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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