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降头控制女孩和阿婆的鬼魂——一直找机会离间我跟萧郁——杀我,杀鬼。”
“庙主来到山西,在柳木镇出现,之后消失,在段泽墓附近看见女鬼。”
尹舟把写着线索的白纸抓过来,看了一会,大喇喇道:“反正那庙主非要杀萧郁,你嘛大概就是个被利用对象,按说那鬼在墓里待了好几百年没招谁没惹谁,唯一一次跟阳间有联系就是二十年前的考古。”尹舟啃了口香肠,“哎林子,你说会不会那庙主是二十年前考古队里的人,被萧郁吓个半死,一直耿耿于怀找机会报复?”
“那他可真舍得下血本。”林言苦笑,朝阿颜一努嘴,“还有一个问题,刚才咱们看见山魈,那玩意只出现在下过降术的墓地附近对吧?”
从大家讨论庙主人开始阿颜就很是尴尬,想替师父辩解又怕引起公愤,苍白着脸盘腿坐在一边,见林言问他,结巴道:“也不全是,用、用法术布过阵法的古战场,巫蛊盛行的湘西和苗疆都有,但这附近……大概只有古墓这一种可能了。”
林言在白纸上的“段泽墓”三字旁边划出一道箭头,写上“降头”两个字,然后抬头问阿颜:“你什么时候知道你师父会降术的?”
阿颜没想到林言问这个,抬头回忆了一会:“很、很早……其实道术和降头一脉同宗,道术传人很多都会一点点,但降术很少在中原出现,又是害人的,这么多年损失的七七八八,我也就是曾经听师父说起,从、从没亲眼见过。”
“五百年前在中原一带用降术作为墓穴防盗的手法普遍么?”
“……那就更少,降头起源于南洋,大多北方人根本不知道,又损阴德遭报应,基本没人用。”
尹舟的表情变了一下,林言看他一眼,轻声说:“你注意到了。”
“也许我们把故事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庙主跟萧郁有仇,利用我来杀他,但现在那小女鬼突然出现,操控女鬼的降术和段泽墓的防盗手法都既稀有又相像,是不是那庙主跟我,或者段泽有什么联系?”林言说着,用笔把“降头”两字用一根线与“操控小女孩和二仙姑”和“段泽墓”连在一起,拼成一个首尾相接的圆圈。
“降头(女鬼和阿婆)——安排实习,带出萧郁,离间我跟萧郁——杀我,杀鬼——段泽墓——降头。”
仿佛一阵阴森森的风刮过,所有人都想到了这种推测暗含的意义,不由颤了一颤,萧郁很轻的揽住林言的肩膀,林言没躲,抬头缓慢道:“如果庙主真跟段泽墓有关,又安排我去萧郁的墓接他,我猜庙主早知道上一世我跟萧郁认识。”
“虽然猜不出他跟我俩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我想如果他还想杀人,明天进墓可能是他最后,也是最好的一个机会了,如果墓中机关诡谲,甚至不用他自己动手。”
尹舟从牙缝里倒吸一口凉气,往四下一瞥,夜空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细小的卷毛云,月亮毛乎乎的,氤成一弯软软的线:“说不定他现在就在附近。”
什么是真正的恐怖?房梁上的人,衣柜里的骷髅,半夜厕所镜子中一张七孔流血的脸,灵堂里慢悠悠从棺中坐起的女尸……真正的恐怖是一双眼睛,不知在哪里,不知为什么,像一个无处不在的阴魂,一只满怀恶意的蜘蛛,在角落中无声无息的窥探着,一举一动都被它看在眼中,却谁也不知道它的存在。
恐怖的意义来源于“未知”,当人们知道自己的生活轨迹无时无刻不被人监控,甚至被暗自指导,都会忍不住毛骨悚然。一条通往四面八方的铁轨,拿着扳手的人站在路边,偷偷在分叉点扳动方向,火车便无知无觉的朝着“它”预定的方向行驶,也许下一秒就驶向地狱。
黑白无常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濒死者,看一看你的四周,说不定他们就等在柜子里,默默的掐算着你死期将至的时刻。
往营地走时尹舟磨磨蹭蹭跟在林言后面,扯住他小声道:“林子,你和那鬼的话我们都听见了,我觉得你没弄懂他什么意思……”
林言僵了一下,冷冷道“我心里有数。”
尹舟不说话了。
那一晚大家都睡的不好,帐篷中有人不停翻身,尹舟一个劲给大家说笑话缓解紧张情绪,外面起风了,尼龙布被吹的呼啦啦直响,大川和小川还在轮流值班,林言睡在帐篷最左边的位置,萧郁在他身侧,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捏起林言的一根手指,用指腹轻轻摩擦。
林言把手往回抽,萧郁扣住他的手腕,在耳边轻声说:“到时候万一撑不住……我送你们回去。”
假寐被看穿,林言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盯着帐篷的一截窗绳:“已经被贼惦记上了回去有什么用,跳楼车祸,她有的是办法。”
“我在楼下守着你。”萧郁说,“魂飞魄散最快也要到明年端阳,这一年我总能保的你周全。”
“你不转生了?不要你的逸涵了?”
萧郁沉默了一会:“……这尘世还有什么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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