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看了一眼便笑道:“该不会是朕给他的盒子,他又送回来了吧?大过年的送这种东西,他倒不怕朕生气。”
徐文昭笑道:“大将军说陛下看到这盒子里的东西必定高兴的。”便打开盒子,露出了里头面色青灰的人头——正是前几日战报中还在草原上带着手下流亡的胡毋兴宗。
宣帝惊喜不已,丝毫不嫌那人头瘆人,吩咐人替他斟酒,将盒子接在手中细看了几回,惊喜地叹道:“果然是阿煊知朕!怎么朕早上看的战报,还说并未与敌相接,才刚这个时辰,你就把人头送来了?”
徐文昭放下酒杯,起身答道:“草原上路不好走,战报送得慢了些。大将军是二十六日围住西戎残部的,本想生擒胡毋兴宗回京,可惜他运气不好,死于流矢,大将军只好叫末将回京献上人头。末将一路上跑死了三匹马,故而比旁人还快些。”
宣帝叹道:“文昭一路辛苦了,待会儿叫王义带你吃去些东西,就先歇在宫中吧。阿煊也真是有心思,只不知大军何时回来?”
大军回程自是比个人慢些,何况朱煊还要再扫除些残敌,未必立刻就能启程。宣帝惋叹几句,便放了徐文昭去休息,自己又看了两眼那人头,也叫一个面无人色的小太监抱下去了。
人一下去,淳于嘉立刻站起来恭贺道:“恭喜陛下平定西戎,从此我大夏西北一线,再无烽火矣!”
凤玄也随之道喜。宣帝心腹之患一日去,欣悦之情还有过于杀了藏云太子那天,连饮了几杯酒,才想起要换地方再吃。回前朝路上,他便叫两人与自己共辇,路上又说起以后的目标:“西戎既平,将来朕还要拿下吐蕃、百蛮……”说着说着,又扯住淳于嘉不放:“这回阿煊回国该如何封赏,幼道还要帮朕参详。朕只怕封赏太少,不足酬壮士功绩……”
上辈子朱煊就是因为助自己登基后,嫌封赏不足才反的,这辈子却绝不能出这样的岔子。说到底还是他父皇不好,没事生这么多儿子干什么?都生成女儿,他不就可以嫁与这些重臣,将他们紧紧绑在皇家身上了吗?
宣帝心中埋怨个不止,面色渐觉沉郁,嘴唇也紧抿了起来。淳于嘉便温言软语地哄着他,一只手叫他紧紧握着,另一只手却似有意似无意地落在他膝上,手指不时轻轻抚弄一下。
凤玄低眉敛目地坐在对面,看着那两人言行无忌的模样,心中总觉着有些发闷。
到了文德殿门外,凤玄率先下了车。落到地上时他回头看了看车内,而后就呆在了当场——借着外头宫灯映照,他分明看到淳于嘉起身去扶宣帝时,弯下腰在宣帝额前落了一吻。
亲吻之时,淳于嘉的脸却似特地偏向他这边,那双平素总是深沉内敛的凤眼精光闪动,在他面上转了一转。
50、第50章
文德殿中早已铺排好筵席,却不像平时赐宴那样,由宣帝独坐上位,淳于嘉和凤玄分列阶下,而是与方才亭中坐法相似,只放了一张圆桌和三个绣墩,仍是宣帝坐在上首,淳于嘉与凤玄左右相陪。
殿中宫灯高挂,烛台却少点了几个,显得有些幽暗。王义已送过徐文昭回来,在殿中服侍宣帝进餐。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有这两位大臣在,基本也轮不到他服侍,虽然那两人不像他那样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但宣帝正因前线战事将平而高兴,又有些醉意,旁人夹什么便吃什么,一点也不挑剔。
当然,也得看这个旁人是谁。王义相当清楚,宣帝今天如此高兴,也是因为陪侍的人不同。若只是太监宫女在旁布菜陪话,说不准到宣帝这会儿就已停箸了,哪还会这么来者不拒。
他悄悄撂下筷子,打了个眼色给身边的小太监,一殿内侍宫女便都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还体贴地关闭了殿门。
宫人一撤下去,两位伴驾贤臣都立刻想到了其中应有之意,心念自然都转到了说不好该不该转的地方。
只是方才淳于嘉那一眼还萦绕在凤玄脑海中,因此凤玄动作又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淳于嘉拣了一条酥肉送到宣帝唇边,大有深意地说道:“岁暮天寒,陛下宜须进补,子渊年少,不谙养生之道,还请陛下纳臣之心意。”
宣帝也没想到此举不合理法,一张口浅浅咬上了那块肉。淳于嘉并不松开筷子,反倒趁着宣帝还未咬断肉条时,起身凑过去问道:“这肉味道极美,不知臣是否有幸得陛下赏赐一块品尝?”
宣帝便笑着瞥了他一眼,似要说话,但正咬着东西,也就没说出来。淳于嘉动作极快,说话之间已起身凑到宣帝面前,将筷子一撤,便咬住肉条,一点点将嘴唇凑到了宣帝唇上,顺着他微张的齿关将舌头探了进去。
宣帝鼻间轻哼了一声,眉头微皱,目光偷瞟向一旁的凤玄,伸手在淳于嘉胸前一推。只是这一下本也没用多大力气,又兼他醉后手臂虚软,并没什么实际效果。淳于嘉反而扣住那只手,左手扶到宣帝腰间轻轻爱抚,将宣帝含着的肉条卷到自己口中,更将宣帝柔顺软滑的舌头也带了过来,恣意吸吮。
亲了一会儿,宣帝双目便渐渐笼上一层水意,两颊比饮酒时更红了几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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