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扬被吻得呼吸不畅,他皱着眉,伸手去推祁树,却被祁树钳制住手,继而推倒在床上,一阵天旋地转,胃里不断翻滚着,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人也剧烈的挣扎起来。
祁树终于发现了叶飞扬的不对劲,连忙停下动作,刚想拍拍他的胸膛,就见叶飞扬猛的起身,身子一转,哇的一声,吐了一地,连带祁树的半身都未能幸免。祁树却仿若未觉,抬眼四顾,快步走到桌边连带茶壶一起端了过来,倒了一杯递到叶飞扬嘴边:“来,漱漱口。”
吐过之后,反而没刚才那么难受了,叶飞扬就着祁树的手含了口茶,又吐掉,脑子里渐渐清明起来,随即被那酸臭的味道熏得直皱眉,看到祁树身上被弄脏的裤子,顿时有些羞赧,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又想起白天的事,赌气似地又闭紧了嘴。
祁树却没在意,瞧着叶飞扬似乎好了一点儿,他这才走到门外,刚开门就看到小四儿正拎了桶水过来:“我想公子还没洗漱过,所以就想着送些热水来。”刚走进祁树就闻到一股子熟悉的难闻的味道,顿时猜到是那位吐了吧。
“有劳了,只是房间刚刚被弄脏了,能劳烦你帮我拿个扫把过来吗?”
小四儿连忙摆手:“哪能让公子您来做这些,这隔壁还有一间房跟这一样,不如换到隔壁去吧,我再去给公子送些热水来泡个澡。”
祁树也不勉强,点点头:“那就有劳了。”转身就要进去扶着叶飞扬,叶飞扬早就听到他们在门口的对话,见到祁叔过来,连忙往旁边一扫,态度极为冷淡,祁树眉头微皱,心里有些刺痛,叶飞扬还从未对他有过如此神情,想要说点什么,可看到一旁的小四儿,话又咽了回去。
小四儿手脚麻利,很快就让人送来的热水,满满一大木桶,还送了两套干净衣服,这才请两个人过去,而自己则带着人离开。
屋子里又只剩下两个人了,气氛有些僵持,祁树看着不远处叶飞扬冷淡的面孔,一时间竟不知从何开口,顿了片刻道:“飞扬,水快冷了,你先洗洗。”
刚才叶飞扬吐那一下,自己身上也沾上了不少,这会儿也难受得紧,只是想到祁树,顿时又没了兴致,心里酸酸的说不出的滋味,堵塞的感觉比刚才更甚,这人自出现以来一句解释的话都没说过,当真是觉得完全不需要解释吗?
见叶飞扬不理会,祁树的心里也不好过,刚才叶飞扬醉醺醺的跟他撒泼他反而还好应付一些,这样沉默不语的样子让他心疼又无奈,沉默了片刻,他走上前,伸手握住叶飞扬的手,却在下一刻被挥开,只是,祁树是何人,岂会那么轻易就被打发了?掌心依然牢牢地握着那只手:“飞扬。”
叶飞扬垂下眼,冷冷道:“不敢劳祁大将军挂心。”
祁树听了,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叶飞扬至少愿意跟他说话的,当下道:“飞扬,我不是想瞒你,起初是没想到要告诉你,后来是不想告诉你,”
叶飞扬冷哼:“那当然,如果我一早知道你是大将军大英雄,一定会巴结你不放的!”
祁树摇头,认真道:“不,不想告诉你只是因为我喜欢看你为我精打细算的样子,我自幼是在少林寺长大,没尝过亲人的滋味,更不知何为家,可是,自从与你相识之后,才知道这平平淡淡的日子竟然也可以过得如此心满意足。”
“谁是为你精打细算!我是为吉祥考虑!”叶飞扬脸色微微发红,他抿了抿唇:“你是喜欢看我的笑话吧!明明有数不清的身家资产,却还要看着我每天省吃俭用!”
祁树正色道:“我没有什么身家资产。当年,我是抗旨离京,论罪当诛的,只是天恩浩荡,所以才饶了我一命,在京城我只有一间房子,再无其他。”
叶飞扬现在会相信他才有鬼了,他摆了摆头,突然想起什么,神色又变冷了回去:“既然如此,为什么萧三是王爷这样的事你也不告诉我?每天就看着我对萧三呼来喝去,你就不怕他一个不高兴直接杀了我?”
祁树神情一僵,竟说不出话来!萧三刚来之时,他自己对叶飞扬还有戒心,自然不会轻易说出萧三的身份,就怕萧三会有什么好歹,等到后来想再说时,依然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这话,哪怕是耿直如祁树也明白,这是断然不能跟叶飞扬讲的。
祁树这一沉默,让叶飞扬心底好不容易升起来的温度又降了回去,他到现在才突然觉得,他自己对祁树并不了解,这人总是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展现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一面。从邋遢的大叔到俊朗的少林弟子,再到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几番转变快得让人转不过弯儿来。叶飞扬混沌的脑子里终于想起了最要紧的一条,王爷亲自来找归隐山林的大将军,从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请大将军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