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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斯内普教授说话的声音低沉暗哑,耳语一般,让人想到蛇类的嘶鸣,“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在说最后几句的时候,他的目光干脆地直愣愣逼在每个人脸上,锐利得甚至可以激起人皮肤的刺痛。
这番开场白或者说是下马威十分精彩,以至于直到他短暂的停顿后开始讲解本节课内容的时间段内,没有任何一个学生敢做出哪怕移动眼神这样简单微小的动作。
各种各样的魔药材料都需要处理,海曼的搭档似乎仍然处在惊吓状态,拿着折叠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这样的反应同一小部分赫奇帕奇极为相似。
海曼记起这位同学在分院的时候确实耽搁了一会儿时间,在斯内普的视线转过来之前及时低下头将干荨麻切成小段。
这样规矩的行为并没有多少效果,魔药教授大步走了过来,看起来随时准备再为赫奇帕奇扣上一个两分。
他的眼神确实算不上友好,但是比起开学晚宴来说仍然柔和了一些,最起码,没有□裸的痛恨了——这使得他眼中些许怀念伤感更加明显。
海曼觉得很有几分意思,手中的动作越发小心谨慎,他的手指不算特别灵活,但是经过了某些的特殊训练,处理这些魔药材料也并不是难事。
斯内普在海曼的旁边站立的时间特别长久,对方盯在他脖子后面□皮肤的目光让他的搭档哆嗦得如同神经质的家养小精灵。
把坩埚从火上移开,稍稍冷却后加入了豪猪刺,现在可以稍微清闲一点耐心等待了。海曼冲连仍然在捏着一根干荨麻打冷颤的搭档使了个眼色,示意装瓶的工作最好由他俩合作来完成。
对方恍然未觉,海曼暗自叹气,这样明显的失误都能够被魔药学教授理所当然地无视,真不明白自己脸上有什么好看的——按照他的推测,这张同父亲詹姆斯波特极其相像的脸,应该引不起对方愉快的回忆。
从开学晚宴上来看,对方对哈利的敌意也远大于他。难道说……?脑中冒出来的猜测让他的手微微一顿。
搭档实在不上道,海曼只得自个儿单手将坩埚举起,往另一手拿着的瓶子里倾倒液体。浅绿色有点发蓝的澄净液体,看不到丁点杂质——看看现在斯内普教授纠结而微妙的表情,海曼明白,自己做得还算成功。
魔药学教授在他的成品出来后立刻移开了步子,没有再施舍他哪怕一个眼神。看着黑斗篷的边角消失在视线范围外,一直被等同于魔药材料无视的雷克嘴巴下撇,做出了一个劫后余生后要哭的表情。
海曼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出声说话——因为他一点不意外一旦发出声音,等待他的绝对是扣分惩罚——把其中的一瓶药水放在他的桌子上。
“谢谢,波特!”雷克显然没有领会到他行为的深意,细小有些虚脱味道的声音立刻引起了斯莱特林院长的注意。
那道蛇语一样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恶意在教室的另一边响起:“在课堂上大声说话,赫奇帕奇扣两分。”
海曼低下头乖巧地整理着自己黄黑色的围巾,轻轻踩着想要辩解的雷克的脚背作为暗示,用无辜而略带委屈的神情将减分带来的负面影响减到最低。
两分而已,在熟悉了魔法大体情况后,他很快会挣回十倍来,更何况,赫奇帕奇学生们对减分并不怎么在意——尤其是在魔药课上的减分,反而能得到大家的同情与怜悯。
可惜的是,区区两分的惩罚并不能够平息斯内普教授莫名其妙燃烧起来的怒火,他像一只大蝙蝠一样无声地在教室内横冲直窜,用杀伤力十足的语言和匪夷所思的扣分理由矫正着每一个学生最微不足道的失误。
霍格沃兹半数新生为此痛不欲生,还没有形成抗性的他们承受的不仅仅是言语听力上的折磨,更糟糕的是,魔药学教授像隧道一样幽深空洞的目光投在他们身上,带来剥皮剔骨一样的疼痛与双倍的心惊胆战。
哪怕是在学术上以严谨著称的拉文克劳也无法保证每一段干荨麻像用刻度尺测量一般的精准,而每一次失误带来的后果都是毁灭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