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睢爷爷死前交代他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不要怪他。”最开始他以为那个“他”是“她”,是何婉,现在看应该是晏禹。
人死如灯灭,晏睢自然不会想要怪谁,对于活人才说得上怪不怪的,他爷爷也知道晏禹活着吧,或者他从心底里相信他是活着的,即便他不愿意回来,不愿意再见任何和过去有关联的人。
对于父母亲缘晏睢从未强求过,在知道何婉不喜欢他之后,他对她就只是淡淡,保持着该有的体面,然后等着他们彻底决裂的那天。
这是一种感觉,从何婉企图控制他开始,他就有的强烈感觉,因为他不可能会是她手上的提线木偶,他只是她生出来又不喜欢的儿子,他是个人。
孟渟的脚动了动,从被子里伸出来,然后手脚并用一同将晏睢抱住,他不知道能说什么安慰晏睢的话,只能用拥抱来表达他的心意。
“你要让人去找嘛?”
现在距离他见到晏禹才一两个小时,晏禹就算离开F国,动作也不会那么快,晏睢去找肯定能找得到的。
然而晏睢却摇头了,“找不到的。”
晏禹消失了快二十八年,这二十多年他也不是虚度的,否则晏蔓嘉不会翻遍了F国都找不到人,他或许就没离开过F国,又或者晏蔓嘉和晏帧博的监控,对于他来说一点儿用都没有。
他想来F国就就来F国,他始终来去自如。晏家的男人不会是废物,晏睢爷爷经常对他说这个话,或许在晏禹身上也是应验的。
而他要见他,并不只有去找他这条路,还有其他方法,比如弄清楚他为什么频繁出现在F国,比如弄清楚何樾的现状,比如让当年的事情水落石出……
那个时候不用他找,晏禹自己就会出现。
这也是他的感觉,比之和何婉决裂,还要强烈的感觉。
孟渟又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就没再继续这个对晏睢来说有些沉重的话题,“他不让我跟,我就没跟着了,我回来找你没找到,看看时间也才发觉晚了。”
“一个小女孩告诉我说,如果道歉,有礼物会比较容易获得原谅,我在一个香水店给老板帮忙,作为报酬他给我钱,我用钱买了花。”
他是想把那束花给晏睢当赔礼的,可是晏睢拉着他回来,对那束花并未多在意,此刻它还在客厅的地板上。
孟渟并不是没钱,相反无论是晏睢给的股份红利,还是孟家给的那些,够他买下整个铺子了,无论他想要香水店,还是花店。
但孟渟觉得那是不一样的,他自己赚来的钱给晏睢买花,才更有诚意。
“你好像不喜欢?”
孟渟闷闷地问着,然后不需晏睢回复,他自己又振奋了,“以后我给你更好的。”
那束花虽然是他用心挑的,可是花店里的花有限,就是挑得再好,也还是不够好。晏睢不喜欢也是有道理的。
晏睢的手滑到孟渟的颈侧,带着他和他对视,然后他微微向前,吻了吻他的唇,“喜欢。”
他方才就只看得到孟渟,根本没来得及去在意他手上的花,也不知道孟渟是特别挑来给他赔罪的,他还以为那又是别人送他的。
孟渟搂着他脖子的手,微微下拉了些,两个人额头相抵,又一会儿,孟渟才笑了,“那就好。”
“你还生气吗?”
孟渟鼻尖蹭蹭晏睢,小声地问道,他这是第一次看晏睢生气,还是对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