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这样一副恨不得撇清关系的样子,宁死不拜托他、不找他帮忙……当初又为什么要答应裴温两家的婚约?!
……
温絮白无法理解他的话,也无法理解裴陌的愤怒究竟从何而来。
因为温絮白就是这样的人,认定了什么事就不会更改,怎么想就会怎么做,所以他以为裴陌也是这样。
温絮白不知道,这世上有人心口不一、朝令夕改,色厉内荏的暴怒之下,其实是极苍白孱弱的内核。
裴陌……只不过是在不满,也在剧烈地不安。
那两个月里的温絮白,在骑自行车骑到实在精疲力竭,一点也蹬不动了的时候,明明还会苦恼地扶着膝盖,很不好意思地轻声问裴陌,能不能换他载自己。
少年温絮白会把自行车交给裴陌,相当信任地坐上后座,让没骑过几次车的裴陌摇摇晃晃带着,扶着裴陌的肩膀保持平衡。
可现在,温絮白几天没吃饭,病得昏睡着醒不过来,也不来找他帮忙。
这件事让裴陌很恐惧。
他终于意识到,他好像永远失去了温絮白的某一部分。
可这话倘若照实说出来,就意味着裴陌向那个婚约低头,做了自己最痛恨厌恶的懦夫小丑。
所以他把责任归咎给温絮白。
裴陌认为,这是温絮白的错,是温絮白在和他较劲。
他指望温絮白自己想明白、自己改掉这个毛病,他不肯做低头的那个。
——哪怕裴陌摆脱了裴家的控制,第一件事就是把当初那些人揪出来算账。又花了近半年的时间,层层辗转,弄回温絮白的那件外套。
“这样有什么意义?”
系统越听越困惑:“即使他这么做,温絮白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就算把外套找回来,温絮白的身体也不会好一些,深夜被蚀骨的痛楚折磨醒时,也不会更好受。
庄忱摇了摇头:“没有意义。”
他们两个少年时,裴陌就是这样,这些年过去,也一样没有长进。
当初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小公寓里,裴陌有冲温絮白发脾气的工夫,其实不如多喂温絮白喝几口粥。
那些温絮白站在窗口,地板上有影子的深夜,裴陌有较劲一整宿的精力,其实不如上去问问温絮白,做了什么噩梦。
……要真是这样,时至今日,裴陌也不必神神叨叨,四处找能招魂的方士半仙。
他们这条支线一的进度,也就不至于这么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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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线一的进度跌到了感人的12%。
因为裴陌发现,他弄丢了温絮白的那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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