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要怎么运作?用不用送什么……”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鬼差止住:“人死不能复生,秦大人,这是天理伦常。”
天理伦常,非人力所能违。
……但人力可以钻空子。
生死簿上,“照尘”该活九十岁,无病无灾,梦中安然离世。
均摊一下,四十五年红尘路,苦也不苦,长也不长。
还有个要再等上十五年,等大理寺卿同走黄泉路的鬼魂作陪——奈何桥上等太无聊了,就在秦王府等吧。
秦大人好好养这棵梅树,说不定将来化形,还能做个躯壳。
……秦照尘听着这些,动也不会动,茫茫然站着,只觉又像是回了时鹤春中举那日。
狂喜,恍惚,滋生无边恐惧。
怕是假的。
生怕是假的,生怕是梦。
……这念头刚生出来,今日方才开窍的照尘和尚,就用力砸自己头顶。
梦又如何,醒又如何?
给他一场十五年的须弥梦,醒来做事、梦里贪欢,莫非还有不知足的?
秦照尘踉跄了下,一刻不停往那间房里跑,用力推开门。
他的小仙鹤穿得漂漂亮亮、怀里抱着银子,身上还有血迹,飘在半空,看见秦照尘进来,倏地瞪圆了眼睛。
他的小仙鹤飘过去,扯他的脸,拽他的头发,听他腔子里跳的一颗心。
缓过神的时鹤春火冒三丈:“谁、叫、你、回去找死的?”
秦照尘被扯得踉跄,笑容却止不住往外冒,他抬手抱住气得乱飘的小仙鹤,低声说:“那是梦……”
“梦也不行!”时鹤春恼火,“谁叫你回来,谁叫你劫狱?长本事了秦大人,你心里原来是这么想的——”
“是这么想的。”秦照尘说,“我想和你死在一处。”
这一句话把他的小仙鹤浇哑了火。
秦照尘的身体脱力跌坠,鬼魂抱持不住,扯着大理寺卿的袖子,跟着飘下来。
秦照尘跪在他面前,时鹤春蹙紧了眉,也别别扭扭跪下,伸手把他拢住。
“干什么。”时鹤春说,“别这样。”
时鹤春闷闷不乐:“你这样我跟着疼。”
秦照尘闭上眼,把他的小仙鹤抱进怀里,这次抱进来的鬼魂接了生人阳寿,只是凉润如水,并不刺骨。
“不是梦。”秦照尘抱紧他,低声问,“是什么?”
时鹤春摸摸他的发顶。
……是落在这片红尘里的一颗心。
大理寺卿非要刨根问底,一尺厚的问题,追问出一个鲜活真实的时鹤春。
“你……这么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