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陆楠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待柳芽来唤她吃药时,天已经黑了,屋里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柳芽将陆楠扶靠到床头上,小心地吹凉了药,喂到她嘴边,陆楠很快便喝完了。
柳芽又取来蜜枣,问她要不要含一颗去去苦味儿,陆楠问道:“药很苦么?没觉得啊。”张嘴接了蜜枣,竟也吃不出甜味儿,味同嚼蜡,摆摆手,拒绝了柳芽递来的第二颗枣。
也许是受过伤的身体太虚弱了,没一会儿,陆楠又沉沉进入梦乡。柳芽待她睡熟,吹熄了灯轻轻地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楠做了噩梦。梦中,武恩念的背影就在不远的前方,她想要奔过去,却永远是那样无法缩短的距离。陆楠冲他大喊:“武恩念!你真的死了吗?”
梦中的人转过身来,满脸血污,已看不清容颜,只重复问着一句话:“你会不会想我?你会不会想我?”
陆楠恸哭不止,哭喊道:“会!会!你不要死!”哭着哭着竟从梦中醒来,满脸泪痕,喉头哽咽着,火烧般疼痛,脸侧的枕头湿湿的。
屋子里黑黑的,窗外风吹树枝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地呼呼响着。
武恩念在身边时,并没有觉得他有多重要,为什么他死了,自己的心也会痛?陆楠掏出手帕,擦擦眼角的泪水,再无半点睡意。看样子该是刚过子时吧,从没觉得夜有这般长。
“曼珠隔路忘川深,旧日重拾,泪湿枕边衾。
千钧情意终愧对,对面无缘错付心。
追忆如萍无根漂,心痛灼灼,却是为何因?
昔日君?觅无踪,悲离空廖徒留今!”
待得陆楠吟完这几句,窗外传来一声轻叹,只是陆楠正悲咽,并不曾听见。
接下来的几天,陆楠终于从昏睡中解脱出来,每天早醒晚睡,只是依然离不了床。自打知道她醒来,陆锦湘几乎天天来探望,坐一会儿便走,仍旧是那副小大人儿的模样。连陆谦和陆辕也各来隔门问候过一次。桃花和春兰就如消失一般,并不曾来过,只有柳芽,每天来照顾她日常起居。每次问起桃花和春兰,她总是淡淡地说“还好”
安大夫兄弟俩也只来过一次,给拿了药,嘱咐按时服用,便忙去了,他们的铺子刚开张,说陆楠已无大碍,常常出入陆府也不方便,如有事情,派人去城北找他们哥俩即可。
日子在哀伤和无味中熬过了一个月,陆楠的伤终于好得差不多了。
这一日,陆辕传话过来让她去镇西将军府书房。陆楠还无力施展轻功,散着步过去了。
在陆辕的书房,她终于见到了春兰,可是这个还是春兰么?那一回眸,没有动人的一笑,本来充满英气的脸庞,此刻像个蜡做的美人儿,似乎风一吹便会倒下。见是自己来了,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又转回去微低着头,像个等待挨批的学生一般。
陆楠拖着腹部的隐痛快步走上前来,顾不上跟坐在桌子后头的陆辕打招呼,拉着春兰的手,眼泪汪汪地叫了声“春兰”
不想春兰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手指一拧,挣脱她的手。这是什么情况?陆楠疑惑地看着她。难道她在怪自己?是了,要不是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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