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姑娘有丑的吗,谁没有年轻过,然自己的青春都贱卖给了郑氏,替她周全一切,到现在也还是个奴婢的身份,得到的只是她时不时的以钱财打赏,小恩小惠。
心里骂着手上忙活着,未几把苏落打扮好,众人推着在镜子前照了照,妈呀,这是谁谁谁?两腮如猴屁股,东瀛艺伎似的嘴巴,脸上的脂粉过多,纵使她本就肤白似雪,脸也和脖子成为明显的两截,脑袋上花花绿绿的插了很多东西,像酒楼茶肆里兜售劣质首饰的小贩。
如此粗鄙的妆容,聪慧如苏落,怎能不晓得这是有人故意想让自己出丑,比妓院的姑娘都不如。
她三两下扯下头上的首饰,把脑袋浸到铜盆里像潜水似的,憋了半天哗啦抬起,拿起手巾使劲的擦,恢复本来面目,啪,把手巾丢到水里,溅了徐娘一身的水,小小的报复,心中舒爽。
大家忽然发现这个少奶奶不好惹,遂顺从她,由她素颜,苏落也妥协的把自己一身素服换成嫩粉的新装。
穿戴整齐,由丫鬟婆子押解似的,穿过她的这个小院,绕出中堂,又过了一个回廊,再行一阵越过前厅,七拐八拐才来到饭堂,苏落感叹大户人家就是大户人家,吃顿饭都像西天取经似的,再走一段路直接改吃午饭得了。
其实各位夫人在后宅都有自己的厨房,除非节日或是谷梁鸿和大夫人的寿诞,平素也很难大家聚在一起吃饭,今日特别,主要是针对她苏落,想让她与谷梁家人正式相认,是以才把早饭定在前面待客的饭堂内。
进了饭堂,徐娘先恭敬道:“禀老爷夫人,少奶奶来了。”
苏落的目光自热而然、无可奈何、身不由己的就落在谷梁鸿身上,他仍旧黑袍,上面点缀着几枝好看的梅花,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仿佛吃的不是饭,摆的是谱。
苏落一撇嘴,蓦然发现谷梁鸿身边依次排开的有好几个女人,能与他同桌而坐,年龄相当,不用问,必定都是他的夫人。
娘的这个男人真是可恶,苏落心里骂道,开始还以为是不近女色的大侠,原来家里莺莺燕燕青光无限呢,幸好自己及时收心,否则只怕覆水难收的时候才发现所爱之人原来是个淫贼。
她的小银牙咬的咯嘣嘣响,徐娘端了一托盘过来,上面放着几盏茶,她以一个婆子的身份命令苏落道:“给老爷夫人们敬茶。”
苏落立即问:“冲喜不就是一种形式吗,为何弄得像新婚。”
啪!郑氏一如既往的发怒,拍响面前的桌子“放肆!我花了五百两,难道让你敬杯茶都不可以吗?我已经派人去请你舅舅过府一叙,差不多你就真是谷梁家的少奶奶了。”
苏落面上不屑,心里嘀咕,敬茶就敬茶,我是看在那五百两的面子上,不是因为惧怕你的淫威,她端起一杯茶咚的放在谷梁鸿面前的桌子上,态度不甚友好,在他面前,不知为何,苏落有点恃宠成娇的感觉。
按规矩,她给家公和家婆敬茶必须微蹲身子,郑氏又想怒,谷梁鸿适时制止“一杯茶而已,吃饭。”
他推开那杯茶并没有喝,然后端起碗来吃饭。
徐娘押着苏落,依次的去见过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苏落机械的叫着大娘二娘三娘四娘。
猛然发现二夫人筱兰薇,除了大师姐墨绯烟,她是苏落见过的第二个最漂亮的女人,也是浓妆,只是墨绯烟画的惊艳,她画的俗艳。
而三夫人董竹音,五官长的非常紧凑,一看就是心机多。
四夫人张初五,纯朴的一村姑,穿戴极其素雅。
同各位夫人见礼之后,她被安排在四夫人张初五身边用餐,这顿饭,她味同嚼蜡,对面坐着的那个人,也是三两口便放下碗筷,匆匆的刚想离去。
此时一家丁慌慌张张来报“老爷夫人,不好了,婢女小蝶落井溺亡。”
谷梁鸿立即看向郑氏,什么小蝶小鸟的,家里的男佣女仆他认识的很少。
郑氏却淡淡道:“一个贱丫头而已,还是蠢笨不堪的贱丫头,汲水都能落井,把她捞上来,找个地方埋了吧。”
先是小蝶的死让苏落一惊,死人总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接着郑氏的反应让苏落更惊奇,她怎能,怎能如此平静,如此平静和草菅人命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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