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关系,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就算再敏捷聪明,也跟年富力强时候有差异,自己在他面前要做的不是他熟悉的博弈谈判拉锯,身份也不是会立刻引起他警觉的对手,想必不会难到哪里去。
“我叫裴佳木,新春佳节的佳,木头的木,二十岁。”裴佳木满意地看到对面的老人瞳孔一缩一放,旁边司机的呼吸乱了一分,笑眯眯地继续扔炸弹,“我母亲名叫,秦又容,如果活着的话,今年大概有四十五岁以上吧。您知道吗?”
失踪二十多年杳无音讯的二女儿,比大女儿更活泼更强势,聪明果敢,毕业于米国名校,曾经被自己当做顶梁柱培养的二女儿。没找回儿子之前寄予厚望打算留在家里招赘的二女儿……
秦川觉得脑子轰隆隆作响,手指颤抖着按到桌面上。
司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跟到秦川身边的时候,秦又容已经失踪十多年,秦又晴也去世了,所以对这些旧事都不了解。
裴佳木识趣地停下讲话,微微歪头,“秦老先生,是不是心脏不太好。”
司机从随身包里摸出秦川的各种药给他喂了一遍,“秦老,我叫救护车吧。”
秦川穿着粗气灌了一杯茶水,挥开他,“你先出去。守在门口。”
裴佳木眉梢都不动,听到门咔嚓一声关上,笑眯眯地问,“那么我继续了?”
“说,又容在哪里?”秦老几乎是压着嗓子吼一声。
“气坏了您母亲大概会很伤心,”裴佳木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笑容带着点儿天真的残忍,“您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母亲,到底应该多大年纪?”
秦川长满老年斑的手在桌子底下揪住桌布攥紧,声音低沉阴狠,“你到底从哪儿来?为了什么?连自己母亲的年纪都不知道吗?”
秦又容如果在世,今年应该五十岁整。
秦川的注意力不在这里,他一眼又一眼打量裴佳木,即便是秦又容的孩子,会和裴嘉木长得这么像吗?姨表兄弟,同父同母亲生的兄弟也不见得这么像?
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难道是裴正诚那个人渣染指了他另一个女儿?
连名字读音都一样?!
“因为没人告诉我,”裴佳木好像终于意识到他的目光,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刷一下子扯掉,下颌微微抬起,眼锋如刀,“我的母亲,是西南c市附近一个小镇里某户人家的疯癫主妇,嫁到那里的十来年里,只有临终清醒了一刻,这一刻钟,够她撞墙死掉了。”
“你说什么?”秦川捂住胸口,疯癫主妇,撞墙而死,他虽年老却耳不聋眼不花,但是这一刻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裴佳木作为一个陌生灵魂,当时知道秦又容遭遇的时候,都受到了冲击,何况秦川。
但是现在正是反击的时候,不能软弱,裴佳木压住呼吸,一字一句清晰地甩给秦川事实,“我的母亲,裴又容,二十多年前,被下药致疯,拐卖入西南深山,嫁给当地一个山民当老婆,苟延残喘十余年,忍受家庭暴力生下三个孩子,在……”
终究还是说不下去,裴佳木停顿了下,忽略了一句,“清醒过来后,撞墙自杀!这一次,您听清楚了吗?”
秦川脸色发紫,颤抖着手抓茶杯喝了一口水。屋子里全是他沉重的呼吸,密闭的空间里老人身上特有的*气息弥散开来,压得人心胸阻塞。
裴佳木静静看着他的表情,并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时间,把第一份文件推过去,“更详细的内容,您可以亲自慢慢了解。”
秦川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喘了一会儿,气息渐渐平稳下来,或者是真相太残忍不能相信,他的眼神里重新漫上来浓深的恶意,“我凭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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