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呛回去:“那不可能。所有章程,我们饭店的员工都是当铁律的。”
眼镜男笑得别有所指:“那刚刚我怎么看你差别待遇来着?”
经理倒是不松口:“我们对待所有客人从来一视同仁,绝对没有差别待遇。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这个道理很简单,我们绝不可能自砸招牌不是?”
这边吵的热闹,店中几乎所有人都把心思放在这出闹剧上,但也有极个别几个人并不在意,顾疏就是那几个人中的一个。殷朝暮和他换过位置后就一心一意注意着事态走向,他是个认真的人,顾疏比他还认真,不过是认真地揩油。殷朝暮扭着脸去看旁边,他正好搂一搂抱一抱,顺便再去揉一揉某人胸口上的淤痕、啃一口某人粉嫩嫩的耳朵……
所以当某个酱油党手一指,将炮火引向他们这边时,顾疏不得不停下动作,心情不好也就可以理解了。
只见那瘦高个儿极自信地一指殷朝暮和他身边的顾疏两人,眼睛一亮:“你别想糊弄人!我刚刚就看到你给他们上了道猪骨煲,菜谱上压根儿就没这道菜!你这是按章程走?”
他话一出口,同桌的那几个客人也有了底气,叫嚣起来:“我们就坐他俩旁边,看得清清楚楚,你别想糊弄过去!”“就是,菜还在桌子上摆着呢,看你还能想出什么词儿敷衍!”“……”
还有个最阴损的干脆说:“是不是看人家给的钱多就不一样啊?差别待遇!看我们是平头老百姓,就退个菜也膈应人是吧?”
这话一出,简直堪称杀伤力巨大,饭店里的其他顾客纷纷扫向这个角落。殷朝暮不用说了,虽然之前衣服被扯破,但顾疏知道他爱臭美,挑了最好的衣服给他换上才出来的。顾疏虽然也干过苦活儿,可人现在不是熬出来了么,当然不肯穿的配不上殷朝暮。甚至光看气质外表,顾疏倒更像个人生淫家。
于是一些客人悟了,先悟带动后悟,所有人就都悟了……忒么原来闹到底,还是一出嫌贫爱富啊!我擦,人民大众的眼睛永远是雪亮的,最看不惯这种事了!于是原先还有些支持饭店的纷纷倒戈,转而同情起那桌子惹事的来。
“你敢说那份猪骨煲食谱上有么?我看你这回怎么睁着眼说瞎话!说啊!”
经理也没想到原本只是息事宁人上的猪骨煲,竟然会突然被揪出来鞭尸,他能怎么说,说这只是个例?开玩笑!这么说不就等于间接承认了吗?
不能说。绝对不能承认。
经理的额上瞬间渗出了汗珠,心中含着一口冤枉血——你妹的谁告你他给的钱多?谁!给我站出来!明明连200块都不到。六月飞霜啊!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一章走向本来会在“大庭广众下做某些不和谐事情”那里走上歧途。但是我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所以你第N次懂了。另外,如果你在上一章看到了某个很诡异的番外,请相信我,一定是你打开方式对了,那个就是真·番外,别怀疑。如果你们认为还有其他前世番外的话——真·番外会哭的他真的会哭的!
所以……二更送上,坚决没有三更。
70
70、一直在等(五)...
“怎么,说不出来了吧?我告诉你,本来退菜就算完事,咱们也不是不讲理。但现在老子TM还就要闹下去了!你凭什么差别待遇!”
这桌人社会地位不高,再加上看殷顾二人没有立即跳起来找他们拼命,猜测只是两个有点小钱的普通年轻人。这世上最牛掰的是什么人?不是官二代富二代,是白身混不吝!火气上来,理智早靠边儿站了,就是真?官二代富二代,也敢仗着人多理论理论!更别说现在还有满馆子客人默默用精神力量支持,那真是热血爆棚到破表啊!
经理被这种猎奇的思路一杆子打上七寸,本来并没有内在逻辑的两件事突然变成了重要的局点——承认做了猪骨煲,那就等于承认自家店也有不遵程序的时候,等于间接承认上菜时间慢、面馊了也有可能发生。有时候就是这样,争执起来不在于谁占理,而在于哪方压了上风、拉到大众仇恨值!
可不承认……不承认吧……经理还算是个素质好的,莫名其妙出了这事,还莫名其妙扩大了战火,不论处理得不得当事后这责任都得算他头上,当真焦头烂额,能保持理智继续沉默已经是人才了。
围观党们眼里的指责与质问一波随着一波、一浪盖过一浪,臂上有纹身的光头一看火候儿差不多,乐了。正好乘胜追击:“行吧,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啥狗屁答案,你们饭店这么糟践人,老子下次再也不来了!你给我免单,然后道个歉,我们就不跟你耗了。”
经理当然不能跟他道歉,更不能免单。
事实上如果在事件发生最初倒还有可能私下和解,现在示弱不异于自打嘴巴、砸了招牌。他再蠢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何况发展到这地步,已经上升为面馆声誉的保卫战,一个弄不好架吵完了,客人也就都流失了,他也可以直接收拾包袱走人了……
正在僵持之际,原本被战火一扫而过又被忽略的某个桌子旁边,忽然有人轻描淡写地反问了一句:“谁告诉你我点的这道菜,是他们饭店给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