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来头不小,面上谦和,内里骄傲得紧。那天演个重逢的场景都能演得杀气逼人,哪里是什么软柿子了?
“各位若是为戒指的事情而来,那就不要明里暗里隔山打牛,用我经纪公司说事。不错,人民大众是有知情权,可人民大众也有隐私权,我虽然是艺人,也没有时刻公开自己想法的义务!”他上来就把事摊开半分颜面不留,直把一众模糊概念的记者说得脸上青红交加,不是滋味儿。
向来艺人都不敢正面得罪他们这群特殊职业者,几天头一遭被人当面指责。
“还是各位不把我当人看,欺我不熟悉大陆,就可以不用遵守国家制定的法律了?刚才暗示我经纪人手段不光彩的记者朋友,麻烦你出示身份证件、留下你们报社电话来,这件事我和我的经纪公司自然会找机会跟你们‘好好’沟通沟通。”
那人哪里敢留电话?别说沟通了,他现在只盼着这一段不被转播出去,老板面前也好瞒去自己惹的祸端。恨只恨这个殷朝暮表里不一,用新人的脸摆了他们一道。
丁然此刻已看出殷朝暮的水平,坦然帮腔:“不错,就事论事,一码归一码。请质疑我们丰娱私下控制艺人的朋友,站出来说话!”
当然不会有傻子站出去,甚至他这么一说,记者们下意识还往后退了半步。趁乱浑水摸鱼都摸得起劲儿,要出头时却没人敢明目张胆开罪业内实质上的龙头老大!他们只是小记者,丰娱却藏龙卧虎,个个铁腕儿牛人……
丁然满意颔首,退后一步将战场重新让给殷朝暮。他看着身前的俊美青年毫不露怯侃侃而谈,兵不血刃就解决一桩麻烦,心里有种怪异地错觉:他总觉得这年轻人对他非常熟悉,甚至连他的心思、手段都一清二楚,才能配合无间。
殷朝暮却不知丁然转着这念头,轻轻巧巧接过话头:“既然各位都没有异议,那关于我的经纪人与经纪公司这件事就放下,咱们单论戒指。”
说到这里,已没人再敢小看这个相貌宽和的年轻人,好脾气?笑话!这人句句绵里藏针,比顾疏那厉害嘴巴还不好对付。
“之前的沉默只是为了收集证据。不错,我身上是戴着一枚戒指,但却绝不是什么顾疏姚恩林的订婚戒,而是爱人送给我的私人戒指。如果我说这枚戒指绝不是顾疏那枚,你们肯定不愿相信,但我有足够的证据这一枚不是顾疏母亲的遗物。关于这一点,周五姚小姐的记者会给出详尽证明。”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他嗓音动听,此刻却含着金石敲击的劲道,让有幸曾见过那一幕的人不自觉想起当初那执剑凝立的身影。
气势飙升!一时间直缨其面的某电台摄影师竟不自觉低了头不敢目视。这青年不止脑筋好使言辞厉害,身上竟还带着一般圈内人没有的一种气魄。
百折之后,仍不肯屈就的决绝!
他敛眉,瞬间刚硬尽收,只剩下最初的柔和:“何况,顾疏自己还没有承认与姚恩林订过婚,你们便已替他故去的母亲做主……这件事我也一并会向他仔仔细细地,问上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