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爷爷的父亲,这些信都是先祖的亲笔。而且收信的这王正泰是我家的世交,当年两家一个在东海一个在京城,在兵荒马乱的战争年代断了音讯,就再没联系上。”
王睿又愣了,这叫什么事,昨天遇到林婉容,今天收了林家祖爷爷的信,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这些年,我们家一直在找王家,可是毫无音信。”
“婉容姐,为什么一定要找到王家人呢。”
“我爷爷有个妹妹,是我的姑奶奶,当年和王家的小儿子定了娃娃亲,两人也见过面,情投意和,后来战争爆发,京城和东海先后沦陷,两家断了音讯,再也没联系上,我姑奶奶终生未嫁,守在家里的祖宅老洋房里,等着他的爱人来找她,现在老人家八十了,身体虚弱,最希望的就是在她走之前能打听到她爱人的消息。”
“为了这个老人家,我们一起找吧,这些信就是线索,我们明天可以去问问那个摊主在哪里收到的,这应该是王家的后人变卖的。”
贺司邦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我也可以让在户籍科工作的朋友帮忙找找。”
“好的,谢谢你们。”
“王睿,我有个不情之请,这些信能卖给我么?”
“这些信,连同这个盒子都送你了。”
“这不行,这个盒子我不能要,这是你的收获,这些信就行。”
“那这些信你收起来吧。”
“好,谢谢。”两人都没再提钱。
林婉容拿起电话打给爷爷,通知了她找到祖爷爷亲笔信和王家人线索的消息,林老也十分激动,嘱咐林婉容一定要找到王家人,问问王哲云的消息。同时让林婉容好好谢谢王睿。
几人继续查看今天的收获。清代檀木的围棋盒价值三万,明代铜佛像价值十五万,明末铜双龙戏珠笔架价值五万。
最后开始清理在那年轻人那里的收获。
“这些扇子都破了,你怎么还收回来了。虽然经过重裱,但是痕迹仍在,不值什么钱了。”
“你仔细看看落款。”
“落款?小雲?这是尚小雲手绘的扇子?”
“你再看看其他的。”
“梅蘭芳?这是梅兰芳大师的手绘的扇子?你是说这是那一批扇子?”
“我觉得是,我们可以都打开看看。”
“汪桂芬?叶盛兰?还真是那一批扇子。这价值可无法估量了。”
“姐夫,婉容姐,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里面有个故事,梅兰芳先生的琴师徐芝源有一次赠给老舍先生一把梅先生画的扇子。徐先生说这把扇子有着非同一般的经历,很有纪念意义。原来,梅先生演《晴雯撕扇》时,会在上台之前,亲笔精心画一张扇面,装上扇骨,带到台上去表演,然后,当场撕掉。演一次,画一次,撕一次。徐先生偷偷地等散了戏,把撕掉的扇子捡回来请裱画师想办法粘好。送给老舍的那把就是这么捡回来的。老舍大为感动,他为徐先生的细心和体切入微而感动,他更为梅先生在艺术上的一丝不苟而赞叹不已。老舍多次向朋友们出示这把扇子,当然,还要动情地讲述梅先生画扇面的故事。后来,老舍还不止一次地在讲演里引用了这个例子,他高度评价梅先生的认真,勤奋,以为是所从事艺术的人之楷模。从此之后,老舍先生多了一个特殊的爱好——专门收集名伶们画的扇面。他发现了一个规律:大多数名伶都会画画,有的还达到了较高的水平。
清末民初,京戏舞台上涌现出—大批杰出的京剧表演艺术家,他们的表演把京戏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们的名气极大。然而,知道他们之中多数都能画一手好画的却非常之少,他们遗留下来的作品也很难找到。这个矛盾使老舍很兴奋,如果能收集一套名伶们的扇面,岂不有绝大的文物价值。这完全是一个新的系列!
四大名旦——梅、程、尚、荀四位先生都会画,都活到了新中国的成立,而且都成了老舍的好朋友。可是,老舍并不向他们求画,他自已去收集,费很大的劲去讨换,这是乐趣!然后,出其不意地,向表演大师们本人出示这些作品,看着他们惊讶的样子,老舍先生那份得意就甭提了。而且,就因为这个,他们之间的友谊,突然地又加深了好多。
经过十几年的辛勤收集,老舍居然收藏了一百多位名伶的扇子,其中有王瑶卿、汪桂芬、陈德霖、奚啸伯、裘盛戎、叶盛兰、钱金福、姜妙香、俞振飞,侯喜瑞,李桂春、金仲仁、韩世昌、红豆馆主等位,足够开一个名伶扇画展。老舍晚年的—大爱好便是请他的文学朋友们来家中观看这些扇子;作家朋友们也把这种参观当成一种难得的艺术享受。
十年动乱期间,老舍先生投湖自尽以后,这批扇子被全部抄走,不过,抄家者从字画商人的角度出发完全低估了这批文物的特殊价值,他们只在清单上笼统地写了一句话‘扇一捆,163把。’这么一来,老舍先生的名伶扇画便失散了,再也没有找回来,成为一大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