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有些凉,可是手指按在脸上却是很疼。方耀没有作声,只微微眯了眼。
段诚给他上好药,把瓷瓶放在了床头,突然说道:“你不是锦凡。”
方耀一怔。
很快便听到段诚笑了出声,“不过不是锦凡又会是什么人呢?”
方耀不明所以看向段诚。
他依然微微笑着,道:“从我回来,老四跟我提到你,我就有些奇怪。一个人撞伤了头转了性子不是不可能,可是再怎么转性子,终究还是能找到以前那人的影子,习惯这种东西比起记忆恐怕还要牢靠。可我跟你说话,却总觉得是面对另外一个人,你知道吗?你说你没了记忆,可是你连锦凡的习惯也丢了,他的神态他的爱好他的小动作,你完全没有。你不多话不圆滑,可是又滴水不漏将自己保护起来,你的脑袋里不是你所说的空白一片,反而装了很多东西,我们所不熟悉的东西。”
段诚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可是我说你不是锦凡,又会是什么人呢?你可不可以自己告诉我,让我知道你到底是谁?”
方耀缓缓开口:“如果我说我就是段锦凡呢?”
段诚道:“那你就是,我相信你。”
方耀摇摇头,低低笑了一声,“你有时候很像我一个朋友,我从来不会骗朋友。你说得对,我不是段锦凡。”
段诚蓦然睁大了眼睛,看向面前的人,“你不是?”
方耀说:“我叫做方耀。”仿佛是长久压抑后的释放,方耀觉得话一出口,心里突然轻松了不少。
段诚却喃喃道:“你不是锦凡,那么我们的锦凡呢?”
方耀想了想,认真回答他道:“大概是丢了吧。”
方耀依然是被关足了三天才放出来。
那日段诚还有话问他,他却不肯说了,最后躺在床上轻声道:“话说多了,累。”
出来那天是段诚在门口接他,他本想回去洗澡换件衣服,段诚却不允许,让他随着他去探望段锦禾。
方耀道:“他咎由自取,与我无关。”
段诚道:“你既然以锦凡的身份活着,就应该尽锦凡的义务。他是锦凡的哥哥。”
方耀站定了,最终无声叹息道:“我想先洗澡。”
段诚开口召唤跟在后面的小厮,“去备水,凡少爷去我那里沐浴。”
小厮勤快地跑厨房将热水打到段诚的内院,还去了一趟段锦凡的小院子,让紫纱取了一套干净衣服来。
方耀倒是无所谓,只要能洗澡哪里都好。隔着一堵屏风,段诚斜斜倚着椅背,坐在窗边翻看账本,书页翻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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