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岸边,石砌小路,如毯的茵茵草地,迎春花丛,樱花丛,还有婆娑的杨柳,绚烂的桃花树,谁会留意星星几点紫色花?
惯常,人只留意天上的飞燕、云朵,树上的鸟鸣,空中的翩倩舞蝶。人往高处瞧,低处的谁会在意?
运河岸边的紫色花,静静地开放,不在乎人们的目光是否注视,不在乎花香能否迷倒几多人,不在乎渺小的身姿是否湮没于浩瀚绿色中。
女巫另类,喜欢不起眼的花儿,不管她们是妖娆,是清雅,是渺小,一而概之地喜欢,可她们一沾女巫的手就枯萎。
那次女巫乔迁,朋友送一盆好美的巴西兰,居然在冬天放开美丽的身姿,女巫一下就爱上了她。每天,为她松土、浇水、锄草,可她居然在精心的爱抚下,慢慢枯萎了。女巫伤心,却不明白缘由,朋友们说,是因为没有女人缘。
也许,女巫真的没女人缘。从小到大,周围都是男孩子多,女孩子少。工作了,也没能改变,特别是出差开会,勘察场址,常常只有女巫一个女的。渐渐地习以为常,尽可能把一切女孩子的缺点掩藏,慢慢地不习惯女人唧唧喳喳说家里的陈芝麻烂谷子,感觉讨厌和烦人,好友们笑女巫变性了。可女巫觉得女人就是花,为什么女人不可以永远是花?为什么女人要婆婆妈妈?为什么女人不可以“质本洁来,还洁去”?贾宝玉说那些个婆子媳妇的话,到现代为什么不可以变变?
女人啊,就安静而悠闲地活着,开放着,用自己的花香演绎自己的价值,用自己的姿态装点自然。渺小就是渺小吧,香淡就是淡吧,只要那一抹花样的本质还在,被人喜欢,给世间留点感动,还在乎轰轰烈烈嘛。
曾经刘浦江在正视陈寅恪中说“陈寅恪给了我们一个重要的启示,那就是学术必须疏离政治”曾经有人如是说“学术功利化的时代可以陶冶出一大批兢兢业业的专家学者,但始终难以铸就气宇磅礴的鸿儒。”
也许陈老寅恪先生,并没觉得自己是鸿儒;也许他只觉得自己是春天拂过窗前的风,淡淡的,无声无息而过;也许他就是春天的春雨,那么平常,滴答滴答地敲打门前的石阶。
那些河岸边的紫色花,是不是也沾染上了陈老寅恪先生的风骨呢?她们那么安静地开着,不言不语,仿若无。这朵比那朵颜色重些,那朵比这朵颜色浅。她们不争春,她们不比俏,她们同枯草同居,相融,安静地开放,几天?几年?几十年?
大千世界光怪陆离,人喜欢盯最绚丽的、最醒目的、最吸引眼球的东西。这不能怪人,是本性所致,所以包装一词盛行,所以变身美女大行其道,所以劣质产品蔓延街头巷尾。人要吃饭、穿衣,解决了温饱,还要思淫欲“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能有几人?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朴树暗哑的嗓音,有些忧郁,有些飘渺,有些刺痛。看着运河岸边的紫色花,想她们此刻也许已溶入莽莽大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