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压根没亲过,上次连抱一抱两个孩子都得靠旁边的奶嬷嬷提醒着,面色沉静,抱孩子的手却连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照顾休息的元妤仪。
后者一眼看出来他在撒谎,拉着他的手靠近,拍了拍儿子和女儿的脊背。
谢洵下意识屏住呼吸,恰逢两个孩子醒过来,睁眼好奇地望着父亲,咧开没冒牙的嘴,笑了笑。
“这么可爱,你都能忍住不亲亲呀?”元妤仪催他。
运筹帷幄的谢尚书罕见地流露出局促的表情,似乎终于下定主意,俯身贴近两个柔软温热的小生命,公平而温柔地一人亲了一口。
襁褓里的两个小娃娃似乎很通人性,挥舞着小粉拳头,冲着元妤仪和谢洵咧嘴笑。
谢洵抿唇,他心跳依旧慌乱,坐在床边的时候还没回过神来,抬眸看了一眼眉眼恬淡的少女,凑过去啄了啄她含笑的唇角。
元妤仪一怔,目光落在两个孩子身上,嗔他一句,“孩子还看着呢。”
谢洵神态自若,勾了勾女儿的小手指,又看了看眼巴巴的儿子,一脸正经地说,“两个讨债鬼,跟我学着心疼他们娘亲也好。”
他永远也忘不掉她受过的苦,再看这两个孩子时,哪怕知道他们身上流着一样的骨血,还是忍不住有一点埋怨。
元妤仪哭笑不得,只觉得他幼稚。
偏偏两个娃可能还觉得严谨端正的父亲在说好话夸奖他们,主动勾手拉住谢洵,眉眼弯弯。
“满月酒前该给两个孩子定名字了,不能总唤他们小名吧。”元妤仪面色一赧。
没名字都不大方便,左一口好儿子,又一声乖女儿,两个孩子自己也迷糊。
谢洵却早有想法,揽过她的肩,嗓音温和,“寻常人家按伯仲叔季序齿,既是兄妹,便取一头一尾,元伯鄢和元季蓁。”
“鄢”在五行中隶属土,寓吉,“蓁”属木,寓草叶茂盛;二者互为本源,相谐相生,正是一对赋予巧思的好名字。
元妤仪对谢洵取的名字没有异议,只是心底却泛起了另一个顾虑,她轻声道:“我本想让他们姓陆,毕竟你我也在陆家族谱上落的名。”
陆家门庭冷落,照这个形势下去,顶多三年,也就彻底断了血脉,大晟人对血缘的传承还是有几分看重的,随母姓的子女很少。
谢洵掀起眼帘专注地望着眼前女子,牵住她的手,“不必,我已去信告知舅父,他回信道两个孩子的名字起得很好。”
陆家覆灭已成定局,二十余年过去,不会再有任何改变,陆训言见过生死,将身外之事看得很开,赞同谢洵让两个孩子姓元的提议。
活着的人有了自己的生活,就该朝前看。
元妤仪眉尖微蹙,似乎还有些纠结。
谢洵微微弯下脊背,与她平视,“你已受生育之苦,两个孩子跟你姓也是应当的,何况你已经留下了我这个陆家人,不用觉得为难。”
“我是你的,孩子也是。”他低声道。
—
有了孩子之后,元妤仪才深切地体会到时光逝去宛如滔滔流水。
小时候的两个糯米团子越长越大,个子高了,五官也渐渐张开,一如既往的漂亮精致。
许是双胎在腹中便有一大一小的趋势,阿鄢作为兄长,身子骨自小便比妹妹要结实些,性子全随了谢洵,沉默内敛不大爱说话;
妹妹蓁蓁在换季时容易受凉,且不大容易恢复,所以府上也都把小郡主当眼珠子一样照顾着,好在小姑娘自己不矫情,乖巧可爱会撒娇。
六岁时,谢洵将兄妹二人送去学堂,也算有了他和元妤仪单独相处的空间。
因谢洵常告诉儿子莫要太打扰娘亲,所以平日里多是阿鄢带着妹妹一起玩,血浓于水,蓁蓁也愿意跟着哥哥。
元妤仪看见儿子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将他和女儿都抱了过来,温声询问。
阿鄢抿唇,沉静的模样肖似谢洵。
蓁蓁却顶着一张小脸道:“爹爹说娘亲照顾孩子会很累,所以我和哥哥才一起玩的。”
元妤仪闻言,几乎要被两个孩子炽热的眼神融化,当即一人亲了一口。
“你们爹爹瞎说的,阿鄢和蓁蓁这样听话,娘亲怎么会累呢?”
话音刚落,两个小豆丁也轻笑,起身亲了亲她的脸颊。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元妤仪好整以暇地歪在贵妃榻上,兴师问罪。
谢洵却面不改色,一点也不因两个孩子临时说漏嘴而心虚。
他神情专注道:“习惯都是从小养成的,阿鄢心思细腻,以后季浓也放心把瑶瑶交给他,对吧?”
元妤仪:“……”
她合理怀疑,谢洵这是诡辩,而且这话让卫疏听到,只怕会立即从汝南杀回上京。
—
上元节灯会,虹桥盛景,八方来贺。
朱雀街上人来人往,满街百姓如潮水,形式各样的绢灯晃花了人的眼。
两个孩子看到这样盛大热闹的场景,睁着好奇的眼睛四处打量,脸上都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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