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眼是一回事,保命又是另一回事。
拎清当前的尴尬处境,林襄顾不得欣赏美男,更顾不得检阅自己的套路攻效,她的心中只剩最后一个念头——她得跑!这种时候不抓紧脚底抹油直接开溜,她是要等着被人扒马海王然后宣告任务彻底终结吗?
这必不可能发生。
打定主意后,林襄麻利起身,由于动作幅度较大,洁如雾凇的雪白绡裙亦跟着随势荡漾开来,卷起层层微漪。谁知林襄还未开口,陆逊那厮已然抱起怀中的桐木瑶琴,然后视若无睹地哒哒跑出门去。
紧接着,那扇檀木门板被人重重甩回阖上。
林襄心中咯噔一声,再抬眼时,周瑜早已堪堪行至跟前。宽袖大袍、博带缠腰,明明只是抄手而立、但笑不语,却莫名有种君子藏锋的意蕴,“龙章凤姿”大抵便是这般形容了。
成功忽略自己正在面临的窘境,林襄不禁开始浮想联翩,自己到来之前,陆逊与周瑜应是在里间一道弹琴赏乐。要知里间本就狭窄,自己卧房的里间除却那具沉香木雕成的四角方榻外,便只放了一具瑞兽衔环的青铜小火炉。这样狭小的的空间,他二人不过弹个琴而已,何至于自我虐待?
莫非……
林襄猛地呛出口冷气,未及理顺脑中的乱麻,面前沉默已久的儒服男子终是自她耳侧轻声开口:“姐姐?”
他的语气带着浸凉的笑意,与其说是疑惑,不如说是嘲讽。
不许嘲笑她的套路!林襄讪笑一声,敢怒不敢言地默默垂下头来,见周瑜气势凌人地步步逼近,更是拢紧襟口,颤颤巍巍地战略性后退。
男人太可怕了呜呜,她就知道自己不该下单这个破系统!
周瑜今日本是无意造访,谁知竟碰上陆逊抚琴而奏的场面,为防自己忍不住开口评议说教,周瑜自觉行至里间,本想借他一片床榻小憩片刻,待陆逊习练结束,自己再同他论及正事。可半梦半醒间,他却听见那道叫他魂牵梦萦的声音。
是她,肯定没错。
本欲直接绕行而出的脚步倏而一顿,周瑜心中微更,这本是陆逊的房间,她来此处又是何意?想清楚这一事实的瞬间,周瑜内心深处忽而升腾起阵阵莫名的火苗,乃至于听闻陆逊“告状”的话语后,竟是毫不犹豫直接来到她跟前。
眼前的女子玉质聘婷、鬓发如云,一双剪水秋瞳昳丽非常,仿佛要把人的心魂紧紧勾住。不知想到些什么,周瑜忽而弯唇笑笑,“瑜不才,或可代陆弟之劳,亲自为嫂嫂揉肩?”
他的语调舒缓诚恳,裹挟着初春的细碎海风,不含半分戏谑调侃。
他的眼神清冽甘醇,似皎皎明月,如朗朗星辉,就这般轻柔笼罩着你。
险些被他天然无害的外表蛊惑,林襄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后知后觉地发现,周瑜这厮怕不是个白切黑吧?深谙打不过就跑的原理,林襄义正言辞地开口推拒:“这等小事,怎可劳烦将军亲自动手?”
话罢,拔腿便跑。
只要我跑得够快,尴尬就必然追不上我。
理想倒是出奇的美好,林襄捂着乱跳的心脏,满面羞耻地奔出陆逊房间时,左脚堪堪跨越门槛,迎面却瞧见一位容色肃穆的身影。那整齐利落的小短须,定是鲁肃无疑了。
怎么办怎么办?
林襄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若是让鲁肃瞧见自己这般模样奔出门去,还不知道要遐想出什么旖旎缠绵的画面。林襄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脸皮,只见她猛然顿住脚步,然后借力重新闪回房内。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林襄竟迎面撞进一个满是茝兰幽香的怀抱里。对方顺势揽住她的腰肢,将她直接压在门板之上,房门重新稳稳阖上,再次发出阵阵不满的低吟。
林襄显然忘却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只见她匆忙将手指搭在红润的双唇之上,冲周瑜做出威胁噤声的动作,空闲的左手却紧紧攥住周瑜烫着金丝的衣角。这样亲近的依赖与贴合,灼地周瑜几近为之疯狂。
倒是鲁肃的敲门声挽救了他即将溃堤的情绪,“陆郎可在?”
周瑜清清喉咙,冲着门外的男子闲闲回道:“子敬不巧,小逊贪玩胡闹,早些时候同人捕鱼作乐去了。”
鲁肃并不多想:“公瑾何以在此?”
感受着怀中暖炉般的温软娇躯,周瑜本是闲散自在的声调还是多了几分波澜:“卧房浪声汹涌,搅得人难以入睡,这才想趁此时机,借小逊床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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