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点名,白父猛地愣了愣,但是刚刚听着祁莫宇的话,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于是下一刻反应过来后,他也立刻点头应了应:“对,莫宇是我在街上遇见的……对了,泠儿,你妹妹呢?她在家吗?”
白父也不擅长撒谎,所以生硬地转开话题后,他将目光看向房间别处,佯装是要找小女儿的样子。
而说曹操,曹操就到,下一瞬白父的话音刚落,一道纤瘦的身影便已经从楼上跑了下来,一路喊着“爸爸”,冲到了白父的怀中。
但在众人眼前,白芷烟抱住了白父后,还拉着白父离白泠远了一点——
就像是自己心爱的玩具不想让不喜欢的人碰到一样,随着年岁的增长,白芷烟小时候还是不着痕迹的“针对”,到了长大以后,就越发遮掩不住。
而看着这样的情形,白泠也已经见怪不怪。
这段时间,因为大伯的原因,白芷烟和她,几乎已经是到了水火难容的地步,今天早晨因为白泠直接站出来拦着白芷烟不让她出门去找大伯,两人更是恶狠狠地吵了一架。
白芷烟双眼猩红地往白泠的身上扔了一个玻璃杯子,随后便像是受害者般哭着跑回了房间,一路还没忘了咒骂白泠。
而白泠也没多说什么。
仿佛被恶意对待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玻璃杯子碎在了她的膝盖上,她只微微蹙了蹙眉,反而是周姨她们慌里慌张地赶紧过来,帮着处理了地上的那些碎玻璃,随后又拉着白泠,卷高了裙子给她上药。
白泠膝盖上的伤并不算特别严重,因为有裙子保护着,所以没出血也没被玻璃划伤,就是有些淤青,走路的时候会有些不舒服。
白父和祁莫宇回来的时候,正好白泠已经清理完毕,换了一件衣服,再加上她小心掩饰,也没叫两人看出什么端倪。
不过,白芷烟明显比较记仇,现在抱着白父,她还没忘了自己的那些小心思。
白泠也不在意,只要白父能好好地,她咽下点委屈也没什么。
于是自然地,她转身对迎上来的周姨吩咐了中午多加几个白父爱吃的菜后,便也压抑着膝盖上的不舒服,坐回到了沙发上。
但与此同时,一道略带深沉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她的动作,隐隐约约中,幽暗的光芒更是从未熄灭——
而转瞬之间,时间不知不觉便已经来到了晚上的六点钟。
这一天白父几乎都在家里陪着三个孩子,因为白泠和祁莫宇明天便要开学去学校,所以他还兴致不错地陪着白泠给她的新书包上书皮。
可就在晚上六点半的时候,安静了一天的白父的手机又忽然响起。
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接过电话后,白父便叫周姨去房间收拾了行李箱,要出一趟远门的打算。
而对于这样的情况,白泠也不是第一次遇上,当下看着白父要走,她便立刻从房间拿出了一包自己刚买的小饼干递给父亲,让他在路上无聊的时候可以吃些充饥。
随后,就像是凑热闹一般,眼看着白泠送了东西,不知是攀比心态作祟还是如何,白芷烟咬了咬牙后,也跑回了房间,拿出了一个保温杯递给白父,说是自己亲手泡的水果茶,要白父带着在路上喝,并且还一定要全部喝完才行!
而听着这些叮嘱,白父自然对两个女儿的贴心举动十分感动,于是捧着这些东西,他开开心心地出门上了车子,黑色的轿车在茫茫的夜色中,不过几个拐弯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站在门口,白芷烟脸上的笑容,也在看见轿车不见后消失地无影无踪。
满是怨怼和愤恨地,白芷烟怒视了白泠一眼,下一刻便也转身扬着脑袋走上了楼梯回了房间,就像是骄傲的孔雀,可是却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白泠微微蹙了蹙眉,下意识地,她还真是想要上前狠狠地给白芷烟一脚,但念着这个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所以忍了又忍,她才终于压下了心中的冲动,转而控制着自己的步伐,尽量平稳自然地想要上楼。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她的右脚刚迈上阶梯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忽然从她的身后响起!
下一瞬,她的双脚便已经离开了地面,被一双结实的大手抱到了一旁客厅的沙发上——
白泠红透了脸颊,只觉得自己腰间被祁莫宇触碰过的地方,都好像快要着火,她拧紧了眉头:“你,你这是干什么!”
“膝盖是怎么弄伤的?”祁莫宇却没有回答白泠的话,相反地,他沉声反问。
于是白泠噎了一下;“……”
她之前就知道祁莫宇眼力逼人,可没想到……真的是逼人啊。
她抿了抿唇角,原本还很强的气势,再开口时也弱了一半:“难道我什么事情都得对你说吗?你难道是我的管家吗?”
“……”祁莫宇顿了顿:“是白芷烟弄伤的?”
“你怎么知道!”白泠诧异至极地下意识开口反问,但话刚出口,她就后悔地捂住了唇瓣。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谁。
祁莫宇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原因?”
“啊?”
“她又是用什么借口弄伤的你?”祁莫宇再次将话重复了一遍,声音阴沉:“你要是不想告诉我的话,我现在就去楼上找白芷烟。”
毕竟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止一个,祁莫宇要想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能用的方法也不止一个。
总归还是他想不想知道而已。
而白泠通过这将近三年的相处,也多少摸出了一些祁莫宇的脾气,此时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她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她也脸色难看地沉默了一阵,但下一刻,赶在祁莫宇起身真的要去找白芷烟的时候,白泠还是拉住了他的手臂:“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其实,其实也没什么,白芷烟就是因为我拦着她不让她去找大伯,所以才往我身上砸了一个玻璃杯,但是还好,我没怎么受伤,就是她力气有点大,所以我的膝盖淤青了一点,这样的伤,反正过几天也就能全好了。”
至少,白泠是真的没将这点小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听着这些话,祁莫宇额角的情景都暴动了起来——
一时之间,周围的空气也是跌入了冰点,于是下意识地,白泠连忙更用力地攥住期末遇到额手,唯恐这个男人太冲动,一下子便会跑出去找白芷烟理论。
但在这样的两厢对峙中,她还是没忍住地有些胆寒地缩了缩脖子:“你别这样,我都说了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