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一记清脆的脑瓜崩:“死丫头,脑袋都磕破了,还在这里发什么梦,赶紧回来擦药!”
邬蓝伸手摸着脑袋,这梦境怎么这么清晰,痛觉这么真实呢。对方粗暴地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屋里拖。邬蓝终于艰难地出声了:“外婆?”她听见了自己稚嫩的声音。
外婆骂骂咧咧:“蠢丫头,蠢得要死,看着就想抽你。”外婆对她的嫌恶在梦里都不曾改变过。
邬蓝的外婆是个极端享乐主义者,和小姨趣味相投,活着就是为了享受,有一分钱都要花掉。她们都不喜欢邬蓝的母亲,连带也不喜欢她。
邬蓝觉得这个梦为未免太真实了点,她伸出手,放进嘴里,猛地咬了一下,疼,她闭上眼用力摇脑袋,睁开眼,眼前的一切还没有消失,是真实的,不是做梦?她回到小时候了?邬蓝被这个事实激动得简直难以自制,她真的回到小时候了?
外婆将她拖到屋门口,取出插在墙缝里的鸡毛掸子,用力掸她身上的灰尘,嘴里骂骂咧咧:“你这个蠢丫头,□□岁的人了,还这么邋遢,还在地上打滚,你老娘怎么生出你这个蠢东西来的?”
外婆还跟记忆中一样,对邬蓝各种嫌弃厌恶,一口一个死丫头、蠢丫头,没有半句好话,她小时候听着这话,一直觉得自己真的又脏又蠢,自卑伴随了整个少年时期。但是此刻她半点也不受伤,把这话当耳边风听了,二十几年的人生经历,她经历过比这更恶意的谩骂、更严重的伤害、更无情的打击,她已经练就了一颗刀枪不入的金刚心。她从外婆手里抢过鸡毛掸子:“我自己来。”
外婆愣了一下,转身进屋去了,邬蓝一边掸灰一边看屋里,窦美丽和她的私生女窦甜甜正坐在椅子里一边吃荔枝,一边看电视。那对母女一边吃一边笑,窦甜甜还挑衅似的用舌尖顶着荔枝朝邬蓝炫耀,一脸洋洋得意。
邬蓝想起来这件事,她小时候和窦甜甜为吃荔枝的事吵了一架,窦甜甜跟她妈哭诉,然后窦美丽抬手给了邬蓝一巴掌,她的额头磕在台阶上,直接晕了过去,还留了一个伤疤,一辈子都没消。现在这个疤还是要留吗?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时候,父母还没有离婚,窦美丽还没有成为她的后妈。
外婆拿着棉花和红药水出来了:“死丫头,过来擦药!”
邬蓝踮起脚尖,努力将鸡毛掸子插回原处。外婆不耐烦地走过来,一手猛地抬起她的下巴:“别动。”
邬蓝退了一步:“我自己来。”外婆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将东西塞她手里,转身走了。
窦美丽将腿架在另一张椅子上,一撅嘴,吐出一颗荔枝核,荔枝核在地上骨碌碌滚出了老远,她鼓着眼对邬蓝说:“回去和你妈说,脑袋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否则以后就别来我家了。”
邬蓝没做声,先去用淡盐水清洗了一下伤口,将血迹擦拭干净,然后沾了点红药水,轻轻涂了一点,希望不会留下太明显的伤疤,上辈子因为处理不当,那个疤痕非常明显,得用刘海去遮才行。
她收拾完这些,然后找到自己的书包,背上:“外婆,我回去了。”
外婆在后面厨房里没回话,窦美丽瘪着嘴,嫌恶地说:“哟哟,爱哭鬼,丑丫头,赶紧滚,最好别再来我家。”
窦甜甜也做着鬼脸说:“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