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记者再来找自己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微笑着拒绝了。
这个世界上美色都可以用来交易。我与你亲密,你再爬上他人的床。每个人都互相利用,不知道谁比谁更脏。
……所以,要试试看吗?
就这么深不见底地堕落下去,看看自己能落到什么地方吧。
……
“我真的很爱你。”
“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只想和你现在在一起。”
“就算受伤也没有关系,我会证明我是真心的。”
……这样的句子,阿尔弗雷德在日后听了很多很多遍。而这些听起来真挚的句子,不过是自己可以开始利用说话人的证明。
他曾经犯过多致命的错误,所以再也不会重蹈覆辙。
不再需要人说,他便知道别人要什么。那些东西,他可以通通许诺,只不过他不会不想再实现任何。
生活变得轻易好似游戏,除去他再也不能入睡。他曾经做过的梦,之后再不想做。那恐惧无法磨平,他怯懦的身体再也不想经历睡眠。好在有药物做助力,一切也都不太难熬。
只不过当这样的日子几年几年的过去,某种隐秘的焦躁也开始发芽。
——我还要爬多高,才能摔下去呢?
——是现在吗?会有人来停止我吗?
——在那一天来临的时候,让我拖着尽可能多的人,慢慢地摔下去,粉身碎骨吧。
当阿尔弗雷德跳入湖水的那瞬间,他想,这就是结束了。
所以他笑了。这一次,真心实意。
……
没有多少人知道,在那个人去世后,阿尔弗雷德凑了钱把两人原先租住的公寓长租了下来。他经常路过公寓所在的街区,却不敢开门进去看。那个人原本的画室他没再动过——书桌的抽屉里一直放着那个人临终前画的最后几张手稿,他怕那画纸上会充满了对他显见的恨意,所以连打开抽屉的勇气都不曾有。
但是,现在该是面对的时间了。
……
一月十三日。纽约还是夜晚,阿尔弗雷德自病床上醒来。他的喉咙疼得好像火烧,胸口作痛是因为心肺复苏时医护人员用力过大,让他的肋骨都断掉。然而这都算不了什么——他将身上的仪器接线和静脉针一根根拆掉,在身旁矮桌上找到自己的财物和证件,然后一步一步,一瘸一拐的,悄声离开了医院。
六个小时之后LGM的Staff会发现他的失踪,然后试图拨打他的手机。那时他正在飞往西海岸的班机上,目的地是洛杉矶。
九个小时之后,那航班将会准时降落,而他则会在走出舱门的一瞬间,将自己的手机里的SIM卡抽出来,扔到一边。
十一个小时之后,他会用那把常年带在身上的黄铜钥匙,打开某间老旧公寓的房门。
然后他会走进积了灰的画室。他会打开那个木抽屉。他会看见那些画纸。他会蹲下来,慢慢地捂住自己的脸。……
“很抱歉,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
“发生的这一切,都有我的错。”
“但是我很开心,在我生命中最后的这一段时间,是由你陪着的。”
“请原谅我最后的不坦白,没有对你开口说过爱。”
——这张便签夹在了二十七张角度不同的人像画里。那些画纸上全部都是铅笔的速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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