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纽约拍片的前一天,骆林正式搬进了新公寓。这新家离公司不远,骆林挑社区时选来选去,最后选定的地方倒是离何式微家不远。对于这个结果,何式微表示是在情理之中:
“交通,安全,周围配套,包括性价比和居民素质……我选房前都考虑过一遍了,你要是住到了别的地方,我倒是要怀疑你的智商了。”
他说这话时正在帮骆林搬椅子——一把ArneJacobsen的鸡蛋椅。这是他送给骆林的乔迁礼物,好看是真好看,沉也是真沉。
昂贵的椅子进了门,两个人把骆林不多的物什搬进来,然后很同步地就地坐了下来。
偌大的公寓有一半还是空荡荡的,客厅的矮桌到了,定好的沙发却没运过来。何式微用手肘去捅骆林:“你坐椅子上去。”
骆林摇摇头:“你去坐吧。”
“嘿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麻烦。”
骆林看他一眼,就是不动。
两个人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何式微半盘着腿,双手撑在身后。骆林的一条膝盖曲了起来,透过落地窗看窗外的风景。
今天是个好天,有几朵云,不多。现在到了傍晚,太阳已经落了大半,颜色落在云上,成了暖红色浓浓的一片。
“恭喜你搬新家了啊。”
过了半晌之后,何式微这么说着。说话的同时他伸出一只手来,拍了拍骆林的肩膀。
骆林侧过头去,看着何式微对着自己笑。他们身后玄关处的小灯开了两个,光从后照过来,让何式微脸上蒙了很淡的一层阴影。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距离这么近的讲过话了。
没错,两个人几乎每天都能见面,何式微对他也一如既往的照顾。对方的态度和表情一直令骆林觉得踏实,所以他甚至到了现在才发现,有些东西,大概已经变了。
肩膀上感受到的那点温度马上就离开了。何式微吸了吸鼻子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
“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你去纽约,一路平安啊。”
骆林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也跟着站起来:“……嗯。谢谢。”
何式微到玄关处找到了自己的鞋换上,背对着摆了摆手,“走了。”
“……路上小心。”骆林站在门口,一手扶在门上。
“知道。你不用送了。”
……结果骆林真的没出去送,何式微也一直没有回头。
关上门之后,骆林向后靠在了墙壁上,眼睛闭起来,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他觉得现在的情绪波动有点奇怪。
也许是新公寓太大,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在何式微离开前,他忽然很想叫对方留下来,两个人一起吃一顿饭。楼下不远就有一家超市,要是买些鸡蛋番茄,他能很快做出一两盘菜来。
然而从何式微身上骆林半点感觉不到他有想留下的意思。这种情况下,再邀请也没有意思。
骆林睁开眼,左右转动了一下脖子,准备把客厅里那些堆着的箱子拆了。弯腰弯了一半,骆林突然想起来,离开时何式微连电梯都没有等,就那么直直地推开消防通道的门走了下去。
他的新家在二十七层,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急匆匆地走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骆林感受到了一种微小的,近似于欣喜的感觉。
这感觉稍纵即逝,而他没有深究这感觉的由来。相反,他马上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将手中箱子的封条迅速撕开。
大概是他潜意识中明白,有些答案对他并没有好处。
……
纽约和欧洲之行非常愉快。虽然何式微没能陪同自己前来,骆林还是很顺利的完成了任务。回程的飞机上他仔细想了想,觉得所谓助理于他大概也是一种浪费,还不如不要花那个钱。
飞机降落在国内时正是白天,骆林很自然地给何式微拨了个电话,想报告说自己已经平安降落。等到电话拨通之后他才意识到,这种事明明发个信息就好。在别人的午餐时间这么大张旗鼓地打电话过去,自己的常识大概也退化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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