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心慈手软铺后路一句承诺

   为什么？钱瑾敛了敛心神，说道“石榴，你没有姐妹，不会知道这种血浓于血的感情，爹爹若是在世，我或许不会轻易罢休，可是爹死了，他就我们两个女儿，我不能做的那么绝。”

    “那么下次呢，”石榴问出与蓝枫相同的问题。

    下次，还会有下次吗？钱瑾苦笑“我会小心的，她不能再伤我了，对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她岔开话题，将心中的不安给压了下去，

    石榴想了一下，笑道“今个儿是年二十五。”

    “真快，”钱瑾自言自语道“再过几日便是新年了，可惜不能给爹上柱香。”

    “什么？”因着声音极低，石榴没有听清楚。

    钱瑾抹了抹额，甚是疲累，吩咐道“你去绣坊一趟，问问水珠她们姐妹五个，可愿意和我们一起过年？”

    石榴性子活泼，一听是外出的差事，跑得更兔子一样快，转眼就消失在白茫茫之中。

    钱瑾得了些许清净，回了正屋，安静地看了会儿书，谁知困意上来，竟卧趴在炕桌上睡着了。

    这时，曹妈妈带着包袱再一次回了莲花弄，可被门口的周氏兄弟拦住，怎么说都进不来。

    曹妈妈见二人尽心尽力，倒也不为难了，便说道“两位兄弟问一下姑娘便可，我姓曹。”

    “妈妈且稍等一下，”周乾说完进屋，朝正屋叫唤了两句，没有回应，便又出了屋子，对曹妈妈说道“许是姑娘歇下了，妈妈可否等一下？”

    “让她进来，”三人转身看到蓝枫立于身后。

    “是，公子，”自从蓝枫救了钱瑾，兄弟两个对他是恭敬从命。

    曹妈妈福了福身子，走了进来“大少爷？”

    “你又来做什么？”蓝枫的脸上透着不悦。

    “大少爷莫怪，是姨夫人叫奴婢过来伺候您的，慕少爷说您受伤了，她紧张得连觉都睡不安稳，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您的伤怎么样了？”曹妈妈说明来意。

    “虚情假意，”蓝枫冷酷地说道“你可以回去了，这里不需要你。”17745706

    “大少爷，”曹妈妈一脸的忧虑“这是姨夫人的一片好心，您不要推辞，您要是不愿意看到奴婢，奴婢便不在您身边出现，只求您让奴婢伺候，也省得姨夫人担心，奴婢若是回去了，指不定她会再让其他什么人过来。”

    这话说得不假，蓝枫沉思了一下，说道“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曹妈妈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便笑了说道“这个您放一千个一万个心，奴婢这次回来是伺候姑娘的，绝对不会透漏一丝一毫。”

    蓝枫点点头，显然曹妈妈的保证让他安心不少，让她留下的另外一个原因则是钱瑾这宅子里就一个丫鬟伺候，怎么看都不够使唤“那你好生伺候着，莫出现差池。”

    “奴婢有一事，不知当问不问？”

    “讲。”

    “您和姑娘之间。”曹妈妈是下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要问。

    “当好你的差事，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蓝枫严肃得让人发冷。

    曹妈妈笑眯了眼睛，连声说是，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大少爷变化不少，若是以前他才不会同自己说那么多话，难道他与姑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曹妈妈忍不住一阵猜想。

    “我受伤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曹妈妈不假思索，回道“就姨夫人一人得知，老爷以为您在这里陪大少奶奶过年，所以没有过问什么，夫人倒是问了好多次，奴婢没敢多言。”

    蓝枫闻言，微微颔首，黝黑的眸子转向窗外，那个家他真心不愿意回去，往年都待在宫里，年节到了，倒没有这种思家的渴望。

    “大少爷，”曹妈妈小声地叫唤道，看到蓝枫回头看着她时，才说道“姨夫人知道您承袭了爵位，极为喜悦，等您回去时，能否看看她？”

    “再说吧，”蓝枫沉默了，他根本不稀罕那个爵位。

    曹妈妈悄然退出了屋子，她一个妈妈，出格的话说的够多了，蓝枫没发火已是万幸了。

    石榴回来见到曹妈妈，高兴地拉着曹妈妈问东问西，二人说话的声音传入正屋，钱瑾都听到了，她理了理衣裳，推门而出，见到的人果然是曹妈妈，便笑道“妈妈，怎么来了也不进屋？”

    “姑娘，”曹妈妈屈膝，钱瑾快步上前扶了一把，说道“快些免了这些俗礼。”

    “这些日子不见姑娘，姑娘倒是清减不少，倒是听说了姑娘的绣坊名声，看样子姑娘当初的主意是极好的。”曹妈妈在京城听闻了一些关于‘赛牡丹’的消息。

    钱瑾浅笑道“这还得多谢妈妈当初的帮扶呢。”

    曹妈妈不敢托大，摆了摆手，说道“是姑娘的生意经厉害，奴婢不过是帮着跑了腿而已，论起来，可真是不让男子的风范。”

    钱瑾被夸赞，露出小女儿家的羞赧，娇声说道“妈妈快别说了。”

    “行行行，”曹妈妈的嘴都快笑裂到耳根了。

    “姑娘，”石榴小声地叫了一句钱瑾，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裳，钱瑾疑惑地望了她一眼“快看，”石榴朝厢房的方向努了努嘴。

    钱瑾扭头望了过去，只见蓝枫正靠在门上看着自己发呆，她顿时红了脸，眼睛不知道放在何处。

    “石榴，”曹妈妈拉了拉石榴的手，示意她随自己出去，石榴吐了吐舌头，跟曹妈妈小声地走了出去。

    钱瑾见状扭头就想往正屋走，不料身后响起了他低沉的声音“你应该多笑笑，很美。”

    “呃？”钱瑾愕然，他是怎么了，青天白日地，竟然说出这般轻佻的话语，便转身，举止大方地说道“慕兄谬赞了。”

    蓝枫顿时语塞，她的举止更显落落大方，让人为之失神，见惯了矫揉造作，方才一见，倒是深深地撞进了心里。

    “慕兄若是没事，我先回屋了，”这下子钱瑾是真的抬脚进屋了，可一脚才跨进门槛，又听到蓝枫说道“我有事出去几日，除夕夜一定赶回来。”

    他要出去？而且回来过年？钱瑾一愣，随后回头，问道“慕兄，你没有家吗？”1cst4。

    蓝枫眼中的伤痛一闪即逝，家人？十几年了，他已不知家为何感觉“你等着我回来便是了。”说完，快步走了出去，留下钱瑾瞠目结舌，他像个谜，让人看不透。

    曹妈妈的到来果然给这个小院添了更多的人气儿，加上到了年关，更为喜气洋洋了，石榴跟着曹妈妈剪窗花贴对联，玩得不亦乐乎，钱瑾见她如此的活泼好动，一笑了之，不予约束。

    裘家五姐妹家中尚有爹娘在世，因此拒绝了钱瑾的好意，但是送来了自家养的鸡鸭和蔬果，钱瑾则回送了两个装着钱银的荷包给两位老人家。

    到了大年那日，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般的大学，雪花晶莹剔透，洋洋洒洒地落地，慢慢地堆了起来，钱瑾几次朝门外看去，只见白茫茫地一片，遮住了她的美眸。

    “姑娘，可以吃了，”曹妈妈瞧见钱瑾有些心不在焉，心中了然。

    这顿年夜饭是钱瑾的主意，天气这么冷，大家做成一圈打围炉，加上周氏兄弟，也不过五个人，虽然人少了些，可也不觉着冷清。

    炉火照映着钱瑾如琬似玉的脸，显得极为美艳，周氏兄弟闷头吃着东西，不敢抬头看，吃了一会儿便说饱了，钱瑾心疼他们平日里辛苦，说道“周大哥，今晚不用守门了，早些歇息。

    “这怎么可以？”周乾不答应，方大力再三交代他们，一定要好好保护钱瑾，不能再像上次一样出差池了。

    “无妨，你看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雪，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哪能出什么事情？”钱瑾围炉的火光映着她笑颜如花

    “既然这样，那么小的帮姑娘把门锁上，”周乾说道。

    “不要，”钱瑾脱口而出，紧接着，心跳得很乱，这是怎么了，自己怎么会想到给蓝枫留门。

    周氏兄弟面面相觑，很是为难，好在曹妈妈帮腔道“你们下去歇着吧，一会儿我来关门。”

    有了曹妈妈的话，周氏兄弟便放心地回了屋。

    许是烧着围炉的缘故，花厅内暖如春天，让人顿觉懒洋洋的，曹妈妈收拾了残羹碗碟，端了壶白茶和糕点坚果过来，对钱瑾说道“姑娘喝点茶提提神。”

    “谢谢妈妈，你们先歇去，我看会儿书就回屋了，”钱瑾的眼睛盯着书，可一字也看不下去，担心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不然，奴婢陪着您守岁？”曹妈妈心思细腻，将钱瑾的紧张一一收入眼底。

    “这不行，守岁可是要一宿的，你还是早点休息吧。”钱瑾不敢抬头，生怕心中那隐约一丝的不自然被人看出来。

    曹妈妈见她坚持，心中颇为欣喜，怕真是等着大少爷回来，便拉着石榴一同走，石榴正吃得满嘴都是，这边还不忘往抓些放在荷包里“妈妈，慢着点，再拿点。”

    钱瑾微微一笑“都拿去吃吧。”

    石榴这才乐滋滋地跟着曹妈妈回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