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好死不死,偏在这种紧要关头冲进来,还用极其聒噪的嗓门大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怎么姜四爷一去一回成那个样子了?谁跟他动手的?”
张睿转过身来时,表情已一片淡然,冷冷看着沈二,道:“姜四爷呢?”
沈二一脸迷糊,指指门外:“他一只脚刚跨进客厅,就倒门口了,你们家大夫说他伤了哪根重要的骨头,估计得躺几个月呢。”
“我去看看姜四,你们慢聊。”
张睿急匆匆走出去,沈二愣在门口,回头看见床上的焚香炉,冲我瞪大眼睛。我一摊手:“你别问了,问了我也跟你说不明白。”
之后,离开了苏州,我也没有回上海。沈二回武汉老家,我说斩鬼刀先寄放在他这,我们在火车站分道扬镳,我和焚香炉去了长沙,土夫子的发源地。
路上坐火车,包厢里就我和他俩。我变了个幌子,问焚香炉:“张睿跟我说,他有个朋友以前是考古队里的,好像认识你,不过那朋友二十年前就不干考古这行当了,呵呵,我想这应该不可能吧,香炉,二十年前你才几岁呢。”
我靠在车窗上,佯装不经意。列车驶入一条隧道,等出来时,焚香炉才慢慢开口:“太久以前的事,我记不清了。拖油瓶,”他眼睛波澜不惊看着我,“你怎么认为?”
他这么一问,我反而接不上话,再想问时已失去机会。
等我们到了长沙,跟着当地的土夫子混了一段日子后,我对焚香炉说,这样过日子不是个办法,总得有个正经的行当干干,有稳定的收入才行,我不想我们的生活费就靠三天两头掘墓淘沙。
长沙的一位倒斗老前辈说,我这种观念说明了我天性不适合倒斗,而是向往安稳的生活。
我说:“老先生说的是。”
焚香炉诚挚地对我说:“可我除了倒斗,别的都不会。”
我拍拍胸膛:“这事我包办,营生的方案我已经想到了几个,就看哪个可行度高,风险低。”
我在几个方案里挑挑拣拣,然后给沈二写了张单子,让他到上海替我置办一些东西,帮我把爷爷留下的那些钟表打包派人送过来,随后我再带着火眼晶晶的专家级鉴定大师焚香炉逛了圈二手市场,淘了些能凑合的复古玩意,最后再拖那位老前辈帮忙,在清水塘开了家店。
一开始生意不好,我和焚香炉吃了一个月的白馒头,焚香炉略加改了改店里的布置,说是这样应了风水,能生财,果然后来日子就好过多了。
不过,店内的生意基本都是我在经营,焚香炉就像见光死的吸血鬼,整天窝在店铺最阴暗的角落,有几次我出去进货,他一个人看店,据说差点把我们的老顾客吓得以后再也不想来。
连老前辈都扯着我的袖子管说:“你那个养金鱼老没几天就养死的随从,该不会被鬼上身了吧?”
我哭笑不得。
自从离开苏州张家以后,焚香炉的话确实变少了,有时候跟我都一天说不上几句话,晚上办床事,我都被他折腾得很惨,汗水淋漓,四肢无力,他也不嘘寒问暖一句,于是有那么几天,我怪他不体贴,跟他闹冷战,他一声不吭睡了好几天地板,我没好气道:“你这是故意装的很落魄,想我同情你可怜你心疼你是吧,欺负我心软啊!还睡地板,快上来!”
一开始我还没注意到,还是老前辈提醒我,说我那个伴一天比一天话少,再下去要成哑巴了。
经老前辈提醒,我察觉到,连我煮的他最爱吃的五香豆炒虾仁,他也渐渐的不大吃了,饭量日渐在减少,最后终于在夏天脱水中暑。
我端着药伺候在床边,哄了半天他不啃喝。我生气地把碗一搁,说:“你这什么脾气,病成这样还不啃吃药,你想怎么样?”
焚香炉面色白得跟纸一样,额头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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