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接电话了。
半个小时后,洋洋登上了飞回北京的班机。那天,飞机上的旅客竟然不太多,空着三分之一的座位。巧得很,23a竟然没有人坐,于是,洋洋在起飞后不久,就将自己粘在了那个座位上
(二)
此刻,洋洋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埋在了23a这个座位里,她想让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能与那椅子进行着亲密的接触。她用手一点一点地抚摩着那座椅扶手,就好象握着阿福的手一样,她知道几个小时前阿福的手曾经在这里停留过。她用力的吸着鼻子,试图嗅出阿福曾经留在这里的一点男人的汗臭。她仔细寻找着,真的希望能找出一根那细而柔软又微卷的头发。此刻,洋洋的耳边仍然回荡着章福刚刚在电话里对她说的最后两个字:“吻你。”这两个字她在过去的几个月听了不止百遍,每次听了心里都是先甜后酸的感觉,可是今天听起来确是让她无比地伤感。缘分让他们相识,相知,却又不能让他们相守。
飞机的轰鸣声一度让洋洋陷入了烦乱,越响越烦,越烦越乱,越乱就越想,越想就越乱,响想烦乱,不觉的眼睛里的泪珠又滚落了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一位空姐走过来关切地问。
“哦,没事,没事,谢谢你的关心。”洋洋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赶忙找出纸巾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然后又打开皮包拿出眼镜布,欲把手中的眼镜擦一擦,望着那眼镜,她又陷入了沉思,她想起了五天前,在机场一楼大厅里
那天,洋洋送阿福到了机场,因为到得比较早,他们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阿福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工具盒,里面装着几把不同型号的钟表改锥。原来头两天,洋洋在电话中无意间提到她的眼镜腿儿的螺丝松了,阿福说这两天因为忙着带团出游前的准备工作不能见她,只好等到机场的时候再帮助她修理。修理眼镜是阿福的专业,因为他跟朋友合开一家眼镜公司,洋洋的眼镜就是由他亲自验光、选镜架、监督手下员工而做成的。他一边为洋洋拧着螺丝,一边说:“昨晚老婆为我准备行李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她感到很奇怪呢!”
“那你怎么说?”洋洋问。
“我说是团里的一个团员知道我会这个,要我帮助修理的。”阿福停了片刻又说:“今天早上老婆还奇怪地问我这次出国为什么还要带手机,以前我出去从来没带过,我想她可能真的起了疑心。”
“以后就不会了,因为我走了,你也用不着再牵挂什么了。”洋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小洋,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一宿没睡,我一直在想你,想我们认识这五年多能想起来的一切。我知道你早晚会回去,但是却怎么也没想到是你先把我送到机场,而我五天后回来的时候,却是在不能见面的情况下再把你送上同一架飞机。”阿福两眼凝视着洋洋的眼睛说。
“这就是命运吧,是命运安排了这一切。不过能认识你,也算是有缘吧。”洋洋避开他的眼睛,低下了头。她很怕看他的眼睛,每次看到那脉脉含情的眼神,她都会感觉一阵眩晕,如果再看下去的话,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在那目光中慢慢的被融化
“前尘往事如云烟,消散在彼此眼前。就连说过了再见,也看不见你有些哀怨。”沉思中的洋洋被熟悉的歌曲拉了回来,抬眼望去,前上方的电视里正在播放着张学友的吻别“总在刹那间,有一些了解,说过的话不可能会实现。”“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让风嗤笑我不能拒绝。我和你吻别,在狂乱的夜,我的心,等着迎接伤悲。”“想要给你的思念,就像风筝断了线,飞不进你的世界,也温暖不了你的视线。”张学友唱得连续,可洋洋却在那连续的歌词中寻找着阿福曾经给她的那其中的片语。“我的世界开始下雪,”“我已经看见,一出悲剧正上演,剧中没有喜悦,我仍然躲在你的梦里面。”“我和你吻别,在狂乱的夜,我的心,等着迎接伤悲。”
“我和你吻别,在去飞机场上的taxi里,我的心,等着迎接悲伤。”洋洋把目光投向舷窗外,云在夕阳的照射下泛起绯红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