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穿着件黑色的皮夹克,头上戴着顶帽子,帽檐压得挺低,他刚打完那个胖子,收手坐回去,估计是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帽檐朝上抬了抬,挑着眉朝唐灵这边回望过来。
唐灵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就将目光移了开去。
妈的,长得还挺帅。
最后看了眼右边的那个,大约三十多岁的模样,细头细脸的,留了个板寸头,模样看上去有几分精明,但是眉眼朴实又挺温和。
她扯扯嘴角……除了戴帽子的那个嘴有点贱,这几个好像都不怎么像坏人……
不知怎么的,一想到戴帽子的那个,她就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心下忽然一激灵,整个人身子忍不住一颤,迅速又将目光移了回去。
坐她对面那人,翘着二郎腿,手里正拿着个手机,在自己掌心里有一些没一下地敲。唐灵把目光移过去的时候,他还在盯着她,微眯着眼睛,唇角挂着冷冷的笑,一副“我看你怎么解释”的表情。
唐灵却是差点没跳起来。
虽然只见了一面吧,但她这人记仇得很,怎么着都忘不了……这厮,这家伙,这臭小子,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这不就是她几个小时前在2013年才刚刚见过的那个小帅哥吗!
就那个,去问他时间结果理都没理她一下直接过去了的那个!
就是那个没良心的!
真是冤家路窄啊,新仇旧恨一起上,唐灵忽然冷笑一声,末了还用眼刀狠狠剜了他一眼。
那人估计是被她剜得莫名其妙,愣了一瞬,却也不恼,阴测测地笑了笑,把手机放指尖转了个圈儿,再握回了掌心,出声了:“胆儿挺大啊。”
唐灵皱眉:“我都说了,我不是贼。”
那人还是笑:“就是在外头当小姐的,也没有说自己是小姐的啊,”言罢顿了顿,看向她,“哪有贼会承认自己是贼的,你说是吧?”
这句话说得是有够过分的。
唐灵真是被气得都快没脾气了,这人什么态度啊,这么说的话就这么难听呢?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控制自己别发飙,也回望过去,表情不痛不痒的:“那照你这么说,我问你是不是当鸭子的,你要说不是,我也能当你在说谎了?”她嗤笑一声,依葫芦画瓢反问过去,“哪有当鸭的会承认自己是鸭的啊,你说是吧?”
“……”
空气又冻结了。
“噗嗤——”最先出声的是坐唐灵左边的那个胖子,他先捂住了嘴,估计是想忍的,但是没忍住,下一子就笑出了声。
旁边一记恶狠狠的眼刀,“笑个p,严肃!”
他赶紧把余下的笑声扼杀在喉咙里,捂着嘴直点头:严肃,严肃。
唐灵眼皮直抽抽,一抬眼正看见对面那男的瞪完胖子又朝她看了过来:“小丫头片子的倒是挺能抬杠,”他挑眉,胸有成竹的模样,“既然你说你不是贼,那我倒要听你解释解释,这里是我家,你没经过我的允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说这里是你家就是你家啊,你有证据吗?我还说这是我家呢,你没经过我的允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唐灵再指指左右两边,“还有你、你,都给我解释解释呗,谁准许你们不经过我同意随便进来的,擅闯民宅啊,见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就好欺负啊?”
“……”
还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就那张嘴,机关枪似的,真是没看出半点弱不禁风的模样来。
估计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又是个女孩儿,三个大男人到底是被噎住了。
老半天才有人回话,是最右边的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到底年纪长些,语气也不冲,条理清晰得很:“姑娘,我瞧你这眉清目秀的,长得也面善,所以我信你说的,你不是贼,单天这人向来脾气冲,还爱开玩笑,讲话也难听了点,你别生气,也别太放心上,你别看他讲话难听,其实这人是个好人,热心肠得很……不过这里的确是他的房子,买了好几年的,也就是平常不怎么回来,一回来就看见多了个人……我想这中间可能真的有什么误会,这样,你听腿哥一句话,咱们互相退一步,我们听你解释,只要合情合理,把误会解开了,不就都皆大欢喜了吗?”
这话说的,虽然跟哄小孩似的,但也实在挑不出毛病。
唐灵只有在跟人呛声的时候才会据理力争,甚至完全毫不讲理地争,但眼下自称“腿哥”的这人说话一客气了吧,她反而没话说了。
解释?要怎么解释?
她本来还抱着侥幸木堂英是没有跟她一块穿过去,可他现在分明不在别墅里,不在这里……那他现在在哪里?2013年吗?爻姜?他会不会还在那里……没有回来?
还有,看来对面坐的那个,叫单天的,就是之前他嘴里的那个朋友吧?
月亮都快下去了,她根本没法支开这三个人去开启木头玩子,而且即便开启了,她也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木堂英……没有他,她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谎言来瞒过他们。
她沉默了半晌,只觉得脑子突然又疼了,心里一时间有点乱,却还是努力镇定了下来,隔着衣服偷偷摁向怀里中的东西,终于还是低声说了一句:“木堂英,”低下头,顿了顿,“是木堂英……带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