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灵觉得吧,这个木头玩子,有时候气人,是真能气死人。譬如现在,她这一晕醒来,恨不得两眼一黑,再晕回去得了。
刚睁眼就是一张被放大的帅脸,她愣是僵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目前她正跟八爪鱼似的死死攀抱住的人是谁,不过单天这厮估摸着也才刚醒,没比她早多久,所以双手还有些僵硬地悬在半空,见鬼似的瞪着正趴在自己身上的唐灵,甚至都没来得及推开她。
还好后者脸皮较厚,也没尖叫也没脸红,再呆了几秒钟,愣是慢腾腾地从他身上爬下来了。
下了床,还没来得及环顾一下周围的环境,紧接其后起来的单天就已经把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他身量高,半低着头看她,唐灵也没抬头,就觉得莫名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靠得近,声音响在头顶,听起来挺没好气:“行啊,给爷解释解释,这怎么回事?”
解释个鬼。
唐灵身子一僵,没吱声,慢慢朝后退一步。
单天眼一眯,也不吱声,估计是想看她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不依不挠,朝前进了一步。
唐灵心里直想骂人,又往后退。
一退一进,一进一退,没两步,人已经被逼到墙角了。
单天眼瞅着她笑:“有本事别停啊,你再退啊。”
一听这声音,阴阳怪气嗤笑味十足。
唐灵瞪了他半天,心里怪来气,也愣是没憋住,眼一闭心一横,接着下巴再狠狠一扬,张嘴就是恶狠狠:“没什么好解释的,没财没色烂命一条,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单天一愣,瞬间就乐了,见她昂起小脸那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心里居然有点痒痒,恨不得伸出手去捏捏那脸蛋,看看究竟什么材质做的,该能有多厚,然而手上终究是没有动作,只是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不是,唐灵,你这哪学来的台词啊?我那么严肃问你话,你还能认真点吧?”
又说:“还有啊,能别昂脸闭眼的吧,你怎么不干脆撅个嘴啊?等着我亲呢啊?”
他这话一出口,唐灵的身子就僵了,瞬间把昂起的脑袋低了下去,抬眼瞪他,半晌才从嘴里吐出来一句:“变态。”
“……”
“变态。”万分肯定地再骂了一遍,还把俩字咬得极重。
“……”
单天心里那是真冤,那他什么也没干吧,莫名其妙就晕过去了,醒来就见这丫头跟抱枕头似的趴自己身上抱着自己,他还没控诉她流氓呢,她倒好意思先骂起他来了?还什么什么,变态?
骂人者唐灵没再搭理他,身子一低就从他身旁的空隙钻出去了,然后径直走到靠门旁的沙发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给自己倒了杯水,再喝一口,算是冷静了下来。
单天一愣,瞧那丫头跟条鱼似的刺溜一下就钻跑了,倒也没说什么,抬脚便要跟过去,然而脚步还是生生一顿,朝另一旁走了过去。
唐灵皱眉打量了一下房间的设施,家具倒是挺先进的,一张大双人床,床头柜上摆着台灯,不远处是个小隔间,估计是卫生间,墙上还有空调来着,包括她现在坐的沙发,完完全全都透着现代化的气息。但是这整个房间骨架却都是木头做的,两者一搭配吧,还稍微有点违和感,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一家外观大概是客栈模样的现代宾馆。
客栈模样……唐灵身子一怔,难不成这回是真到爻姜的百里客栈了?
正想着,就听见一旁有人出声了:“唐灵,你老实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应该不是做梦,所以为什么我们一觉醒来会在这?这里,不是百里吗?”
听声音有些疑惑,但是问得很认真,全然没了方才玩笑的势头。
听到最后一句,唐灵身子一怔,忍不住抬头去看他:“你认得这里?”
一眼看去,单天正站在那张床头柜前,皱着眉头打量柜上的台灯,他方才那话是问她的,可眼下却连头也没回,只说:“你先回答我。”
唐灵下意识地抿了抿嘴,没说话。
单天把头扭过来,看她,再将目光移到她的手上,而后问:“你手上拿的什么?”
唐灵一愣,迅速把木头玩子朝身后一藏,再把脚尖处的水果刀朝茶几底下一踢。
木头玩子和水果刀都掉在了沙发这片,她方才和他僵持的时候,就眼尖看到了,本想不动声色地把它们捡起来,却没想到,还是被他看见了。
“没什么。”她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
“哦,是么?”单天倒也不急,径直朝她的方向走过来,“没什么的话,就拿给我看看。”
他不是没有看清楚这个东西,之前他也见过这个东西,腿哥拿着凑到他面前说:“这是我刚在楼下那姑娘趴的那地儿捡到的”,一块长相怪异的木头,他原本也没放在心上。可他刚刚,在没到这里之前,推开门,分明看见她正用水果刀划自己的掌心,然后朝着那块木头……滴血?
唐灵没动,紧紧握着木头玩子放在身后,抬起头毫不客气地冷眼看他:“都说了没什么了,这是我的东西,你谁啊你,凭什么要给你看?”
单天不说话,也根本不理会她,径直到她面前,伸手就要夺。
这是做什么?强盗?
唐灵一下子急了,朝沙发里头缩,心头上也瞬间气得厉害,仰着身子抬脚就朝他身上使劲踢,正踢上他伸出来的手腕,单天一下吃痛,嘴里“嘶”得一声,将手抽了回去。唐灵这才找到机会,破口大骂:“单天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单天捏着手腕,脸色一下子黑了:“我有病?我有病还是你有病?你朝那里头滴血你以为我没看见?那是什么?巫术吗?”他平日里素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基本上不怎么真生气,眼下声音瞬间冷了好几分,显然也是真被她触到毛了,冷笑道:“这里是爻姜百里客栈,你不要告诉我,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这里?”
唐灵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把头一扭,恶狠狠骂了一句:“神经病。”
随即闭了嘴,显然是不想再搭理他,再没有吭声。
单天也没再说话,只是揉着自己的手腕,恨得直咬牙。
这丫头要不要那么狠?刚刚那一脚,力道极猛,跟要他命似的,被踢到地方瞬间红了一大片,才几秒的功夫,已经肿起一个大包,泛着深深青紫。
再加上她现在的态度,他明明已经问得那么清楚,她还是一句话不说,这是什么,刘胡*兰吗?她以为保持沉默就能把这事糊弄过去了?
二人还在僵持着,气氛也有些沉闷,然后冷不防,却忽听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
声音是从床上响起的,明显是手机铃声。两个人皆是一怔,下一秒,又几乎是同时朝那方向奔了过去,单天眼疾手快,胳膊又长,伸手一捞,就把那纯黑色的手机捞了过来。
唐灵扑了个空,脸色瞬间发白,一双眼死死瞪着他:“给我。”
单天没理,连跟她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只低头看了看来电显示,眉头忍不住一皱。
——木堂英。
他朝唐灵那看了一眼,当着她的面,抬手就按了接听键,又按了免提,没说话,只静静地听。
“唐灵?你现在过来了没有?我去找……”
“百里客栈,”单天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很,打断了他的话:“来这儿找,刚好,堂英,我们好像也很久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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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客栈分三楼,中间是个大院子,唐灵开开门朝外头偷偷瞧过,中间院子是露天的,楼上房间环成一圈,看上去倒像个筒子楼。她也没敢朝外跑,这一掉就掉在了客栈的房间里头,也不知道这房间有人订了没,突然出去,非把老板吓坏不可。不过这次估计出来就掉床上了,没从屋顶穿,她这是二楼,要真从屋顶穿下来,得摔死吧?
单天坐在里屋沙发上,没说话,就看她猫着身子从门口退了进来,路过他身边时也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跑床边坐下了。
他俩人气场不合,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就刚刚,又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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