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姚青真的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累,困,饿。但是放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去看他:脸上有汗迹——天热能不流汗吗,膝盖上胳膊上青了几大块——跟贼打架摔的,人又坐在那里起不来——尽顾着胡思乱想了,盘腿坐着时间长麻了,还有上衣上的那些血迹——那就是鼻血而已,再稍微加上一点想象,那就显得有点触目惊心了。刘何洋冲上去,一把抱住姚青,只觉得眼帘一阵发涩,鼻头一阵发酸,连连地呼气才算忍住了。
姚青扶着刘何洋走出来,才看到昨天自己进的地方,果然是一处库房楼,闲置了很久的感觉,楼前很大一块广场一样的院子,此时停了好几辆警车,在晨曦里无声地闪着警灯。
停在最外围的是一辆黑色的四环A8,车前站着白衣黑裤的孟彦隋,远远地向姚青这边看过来,目光停留了几秒,又侧过脸去与张照原低语,时而挑眉,时而微笑,表面上看起来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其实两人的对话内容是这样的:
“怎么办,为了你的这个小朋友,我和我的兄弟们现在是又累又饿,还欠了交管监控中心一帮土匪好大的人情,被狠宰一顿是跑不了的了。”小朋友是张照原调侃的说法,意思就是小情人。孟彦隋笑笑,也不解释。
“怎么谢,你说了算。条件随便开。”
张照原嘴角一勾正想得意呢,就被孟彦隋下面一句话打着了七寸,“除了要我帮你算计你姐夫孟彦炳,其余的只要我做的到的,绝对不遗余力。”
张照原立即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巴了,“孟彦隋,你损不损啊你,有完没完啊。我为你忙了大半宿,你就这样对我啊,哪疼打哪。走了,以后就算你老婆丢了也别来找我。”
“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完呢。”孟彦隋双手抱臂,姿态悠闲。
“你丫还有什么事啊?”
“你找两个人查查他这事是什么人做的,做这种事的人你们刑警难道不该将之绳之于法吗?”
“怎么你还担心会有下回啊。很担心人家嘛。”
张照原一招手,一队人马立即上车,警车一辆接一辆地开走了。
姚青上了A8,张大树立即把车里储存的点心递给他。
姚青是很想郑重地说几句道谢的话的,但是孟彦隋一上车就打起了电话,声音虽然很低,但是这样的空间里,字字都能听得很清楚。
“找到了,人没事。我先送他们回去……我没事,没有不舒服,一会就回……现在什么都不想吃,你歇着吧,也别让阿姨忙活了……”
刘何洋贴着姚青的耳朵小小声地说:“他一夜没睡,好像也没吃东西,哎你说他身体会不会有问题啊,你不说他刚动过切胃手术吗?”姚青摇摇头,听他刚才说了什么:现在什么都不想吃,不会折腾一夜厌食症发作了吧。再看他手此刻放的位置,正是胃上,孟彦隋正习惯性轻轻地揉着,不舒服了是肯定了的吧。看他的脸色比上次好了很多,轮廓越发显得深邃饱满。
很快到了J大门口,姚青和刘何洋下了车,两人躬身向孟彦隋致谢。
“我会找人查这件事。还有任何事情随时来找我。”孟彦隋对着姚青说完话,司机这才把门关上。A8无声地开走了。
“他是让咱们别担心的意思吗?”刘何洋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不禁发出了和程风一样的感慨:有后门就是不一样啊,眼前就是最好的例子,像姚青遇到的这种事情,上面没有人的话,任你再多报几次警估计也不好使。
刘何洋把姚青送到宿舍,“你先洗澡休息,我现在回学校拿行李,今天我们宿舍要封楼了,去晚了又要生出许多麻烦来。”
刘何洋去了,姚青走到窗前站了一会,天这时候已经大亮了,果然天亮了一切都恢复了,真好。他也不去纠结昨天的事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孟彦隋不是说了会让人去查的吗,他此刻就算再怎么担心也是白搭。真的要谢谢他。总觉得自己没好好地答谢人家。从小父亲就一直教导他做人要善于守拙知恩图报,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地谢他。
当天下午两人就坐上了回家的火车。这件事姚青不打算告诉父母,都已经过去了,还让二老白担什么心哪。
几个月没见着姚青了,张敏慧,姚东风见了儿子,自是别有一番欢喜。姚东风让儿子好好休息两天,也不让他管店里的事情。刘何洋这两天天天都过来,两人整天地捣鼓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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