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一喜,然后纷纷过来拍我肩膀,接着,他们说了一个发音非常生硬的词:“朋友!”
我们普通人,把朋友两字说的太多了。
陌生人,点个头,握个手,就是朋友了。
可在康巴汉子中,朋友两字,轻易不出口。而一旦出口,叫了你朋友,他则视为真兄弟,可为你豁出性命,可帮你拿刀子砍人,可在你有难的时候,拿命来帮你。
同样,如果你惹到他了,触犯了他做人的尊严。他一样会向你发出决斗和挑战,然后拼上一场刀子。拼的鲜血淋淋,砍的浑身是伤。
拼过刀子后,只要有口气,他们还是会拉上你一起喝顿大酒!
然后,再做朋友!
这!就是康巴汉子!
现在,当这三位猛汉,叫出朋友两字时。我知道我是幸运的,虽然圣城的那场刀子不会因朋友二字而避免,但那无足轻重了。因为,我在西藏遇到了,能叫我朋友的康巴人!
接下来,我和任玲就近在小旅店用了顿早餐,结了帐,便在三个大汉的押送上,踏上前往新都桥的路。
折多山到新都桥这一段的风景非常赞。在此,强烈建议,去西藏的朋友,在这段可以选择徒步。因为一来路况较好,二来在欣赏无限美景的同时,还能让身体尽快适应高海拔的空气。
我和任玲速度很快,走走停停,休息一下,欣赏过风景后,再走。
说来也怪,那三大汉不跟我们并肩齐行,只在后边,看似慢吞吞地走着,有时还会坐下来,一起喝个小酒儿。
可就是这样,我们始终保持了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不变。
而在我们快要走到折多山的顶端时,我体内的高原反应,不可避免地出现了。
还好,我及时摸出两粒配的药,吞服下去。
又走了半个小时,药劲上来,把这反应给压下去了。
再反观任玲,人家是啥事儿都没有,轻松自在。
至于那三大猛汉,得嘞,不提他们了,这人家地盘,啥子高原反应啊。
我深吸口稀薄空气,看下脖子挂的气压表,好嘛,海拔已经是4300米了。
这个高度,对驴友来说是个小槛,能不能接着往下走,全凭你自个儿的感受,千万不要逞能。
因为高原反应不是闹着玩儿,搞不好,会gameover。
恰在这会儿,我看到前面停了一辆陆虎,然后车四周围了一圈儿的人。其中,几个,就有昨天一起在温泉泡脚丫子的青年男女。
卖呆儿嘛,也就是看热闹,咱中国人一大好!我和任玲也不可避免,当下,我俩拔足嗖嗖几步移到了地方。
挤进人群一瞅,地上靠着车轮子坐着个大男孩儿,男孩儿瞧上去也就二十出头,长的较瘦。
这男孩儿目前的情况就是,鼻孔里插着个管子,靠轮子上,吸氧呢。
再抬头,我就看到了雪公子。
雪公子抱臂微笑,一副指点江山,且用过来人的口气对众人说:“他没事儿,就是有点高原反应,吸一会儿氧,接着走就是了!这个嘛,川藏路,就是一条勇士之路。”
医生都有职业病,我也不例外。
我只瞟了雪公子一眼,就直接蹲下来,搭了男孩儿的脉,又仔细看了看眼皮,眼袋,完事儿又把他裤子撩上去一点,用手轻轻按了下。
小坑儿!
水肿了!
你妹呀!这还能走了吗?这不扯淡一样!高原反应,重的先是皮下小范围的水肿,接着就是肺水肿,呼吸困难,多脏器水肿,心肾衰竭,直至游戏结束!
我想了下,马上跟周围人说:“你们谁是跟他一队的。”
“我们!”有四个男性青年,同时围上来。
我说:“他情况不行啊,这路,真的不能走了,得马上下折多山,然后去村里,找车,尽快到医院。真的不能再挺啊!”那几个青年不解问:“有那么严重吗?昨天,还好好的呢。”
我解释说:“昨天是什么海拔,现在是什么海拔呀。再说了,这个高原反应,它不是你感觉没事儿就没事儿。”
我正说着,雪公子:“哎,哎那神棍,甭白话啊,高原反应多大个事儿呀,吃两粒红景天,吸会氧就过去了。这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就这么半途而废,像话吗?”
我这次,真有点怒了!
这不是开玩笑!再说,医生有拿病人开玩笑的吗?
我蹲下,拉起病人的裤腿说:“你们看,这都水肿了,这能行吗?”
雪公子:“水肿,我一开始上来的时候,也有水肿,挺挺就过去了。”
我正色:“你们当中,谁是医生?”
雪公子:“医生,医生有什么用,我搁这条线,跑了几十个来回儿,我的经验比什么都有用,听我的,吸会氧,一会陆虎跟着,放心吧!妥妥儿地!保证啥事儿没有!再说了,这眼瞅着就下山了,下了山,反应就过去了。”
任玲这时拉了一下我。
“行了,哥,别跟他们废话了,我们走吧。”
我咬了下牙,我还是不放心那个小子,他的身体,真的不行,不适合。
可是
“行了,行了,你跟着掺合什么呀。”病人队友也上来,意思让我走人。
我长叹口气:“好!玲子,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