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人活在这世上,最重要的是爱人的能力,而不是被爱。若我们处在不被爱之中却仍然能去爱人,到那一天,我们便也真正的灵魂自由而强大。”
梁意欣听了,许久,她露出笑来:“我竟不知原来是这样,倒是我狭隘了,半生受困,不在世俗,倒在我心间。”
庄绾笑,抬手从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个纸包来。
纸包用麻绳捆着,方方正正却鼓鼓囊囊。
“这是?”
“是石灰草煎饼。”庄绾把东西放在桌上:“我听闻你胃口不大好,便在来的路上给你带了包这个,味道很好,兴许你会喜欢。”
她说完,径直打开纸包,露出几个碧绿香嫩的饼。上头还裹了层糖浆,糖浆鲜亮润泽,看着确实诱人。
石灰草饼梁意欣曾经见过,这是当下再常见不过的食物。多在清明节食用,又称野菜饼。这种饼便宜,街边小摊就有卖的,几文钱便可买一包。但她是国公府的嫡女,从小被教导不能食低贱之物,平日桌上的东西皆是名贵的糕点和珍馐。是以,即便常见如石灰草煎饼,她却从未知晓是什么味道。
今日,她却很想尝一尝,像是在挑破什么规矩束缚似的,她想像庄绾一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梁小姐不喜欢这个?”庄绾见她迟疑。
“不,”梁意欣拿起块咬了口,淡淡的甜和野菜香在嘴巴里散开,比起平日吃的东西,她居然觉得这滋味堪比天下珍馐。
“多谢你,我很喜欢。”她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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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梁意欣,庄绾出了别院,然而门口却多出辆马车来,庄绾还以为是宫里那位的,立即低头站在一旁。
却不料,马车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站在那做什么?”
是裴荇居。
庄绾讶异抬头,就见裴荇居拉开车门,似笑非笑看她:“你适才做什么?”
庄绾窘,她还以为是皇上呢,站那想行礼来着。
“你为何在这?”她问。
裴荇居招手:“上来。”
庄绾提起裙摆上前,才进马车却被裴荇居一把捞过去。
“我刚下职,”他下巴抵在她肩头,温声说:“听说你来了这,便过来寻你。”
“为何过来寻我,有急事?”
裴荇居不说话。
“嗯?”庄绾退开些,仰头看他。
就见裴荇居不大自在地说:“想见你便来寻你,有何不妥?”
庄绾心头一甜,当即捧着他的脸亲了口:“很妥很妥,再妥当不过了!其实我也想你了呢。”
这些日,他们都是各忙各的,有时候见面也只是在早膳或晚膳匆匆的时间。大多时候裴荇居在官署或是在书房与人议事,而她也早出晚归泡在铺子里,即便回了府,也是跟账本打交道。
算起来,两人这般亲密的时候已经过了许久。
“裴荇居?”她低声问:“你想不想亲我?”
“......”裴荇居矜持:“这是在马车上。”
“马车上怎么了?又不是没在马车上亲过。”
“......”
庄绾凑过去啄他的唇,追着问:“想不想?”
裴荇居不说话,她就继续啄他:“想不想?”
这般来回数次,竟也令裴荇加重了呼吸。
“绾绾......”他说:“回去可好?”
“为何要回去?一回去你又忙起来了,他们天天等着你商量事呢。”
开朝后,刑部那些人成天往裴府跑,一回到府,裴荇居少有得闲的时候。
庄绾才不想回去。
她攀着人,大胆地坐在他膝上,蛊惑而撩人地说:“裴荇居,我现在就要亲你,很想很想。”
说着,她唇凑过去,在他唇边吮了下。等裴荇居张口时却故意没探进去,而是把唇挪到他耳边,咬他耳朵。
裴荇居气息微喘,眼睫半阖,仰头靠着车壁,任她在耳畔作乱。
庄绾坏坏地吹了口气,只吹得他打颤,笑道:“你看,你分明也想的。”
闻言,裴荇居喉结滑动。
他确实想,正是因为想所以才不敢在车上胡来,怕自己忍不住。
而且他发现,他现在是越来越难以抵抗这种亲密的诱惑了,甚至......甚至想与她更亲密些。
感受到她的唇沿着耳畔而下,落在脖颈处,他屏着呼吸,喉结滑动得越加快。
“绾绾......”他努力保留着几分清醒:“我们回去可好?”
“不!我就在这里!”
庄绾反骨一百二十斤,裴荇居越是这样隐忍,她越是想毁灭他故作矜持的表情。
她想看他难受,看他发狂,看他在情、、欲中沦为俘虏。
庄绾边亲,边留意他的神态。此时的裴荇居尚有一丝意识,可眼底的挣扎已经暴露了他的难耐。
她狡黠心起,索性对着那不住滑动的喉结咬去。
这可要了裴荇居的命。
当即,他再是忍不住反客为主,把人紧紧摁在怀中,噙住那不安分的唇。
马车缓缓在热闹的街道上行驶,外头的喧嚣与室内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
车帘被捂得密密实实,几乎不露半点光进来。幽暗中,庄绾仰着脸望车顶,感受热烫的气息洒在脖颈和锁骨之处。
裴荇居已经在那流连了许久,也纠结了许久。她起初还挺享受,可渐渐地不耐烦起来。
他亲了无数遍,就是不敢再往下挪一点点,偏偏又不舍得离去。
“裴荇居,”庄绾都要哭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
他仍旧徘徊在锁骨处,几乎要将那吮破皮,其实只需稍稍往下,他便可得偿所愿。
但他不敢。
掌在细腰处的手紧了又紧,试图往上却又克制地退回来。如此这般,连他自己都出了身汗。
绝了!没见过这么能忍的!
庄绾想。
索性帮他一把,抓住那只大手就往衣襟上放。她明显地感受到裴荇居一僵,继而未等她反应,骤然发起狂来。
有些事无须教就是男人的本能,裴荇居更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冲破那层顾虑,他像一只放肆而狂野的狮子。
庄绾闭眼,仿佛整颗心都被他捉住般,死去活来,跌入滚滚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