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人十分有眼力见地,朝着那几人努努嘴,方才还不甘不愿的嘴脸,立刻换上一副我见犹怜的乖顺样子,让出了一条道来。
孙仪带头,公主、莺珂跟在最后。
里面完全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里头歌舞升平,恒皇坐在最上首,底下的舞者,有男有女,以刀剑为起舞的道具,这本该是极为风雅的事。
到了这里,就是挥不去的,一股子酒池肉林的昏庸。
几人进去了,歌舞也不停。
孙仪瞧着这舞,想到元稹的一句诗。急管清弄频,舞衣才揽结。姓周的这个小子,你比你父亲会玩多了。
周玢早怒火中烧,她看也不看,一手掀翻,给自己端来酒水的王美人手里的托盘。
孙仪觉得,周玢这样的性子,也亏得是公主了,若要是放在宫斗剧里,一集都活不过。
周玢又气又急,言辞间带了点哭腔,“皇兄!你还有心情在这处,命人做舞,你去瞧瞧吧,外面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皇帝极是不满地,撑着脸,轻轻啧了一声,“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好吗?如今的止武行,若不是外面那帮孙子阻挠,早就成了!”
“父皇还躺在泰陵里头呢。父皇多番为你筹划,你这样做,如何叫他走得心安?”
此时周玢情绪激动,只顾着发泄多日来的情绪,也说不上个什么。
“你一个女儿身,懂什么!我这是纵横谋划!唯有朕,才能叫大周立于永世不败的境地!”
两兄妹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嘴,孙仪被闹得头疼,都什么时候,两兄妹一碰上,还是这般拎不清。
王美人显然要镇定得多,她只一个倾身,揽在恒皇肩头的动作,就叫恒皇止住了,还欲同自家妹妹争辩的话头。
“这位小公公,好生眼生,看样子,应当是早就在宫里的了。”
周玢最是看不惯,王美人这副轻浮做作的样子,白眼一早就翻上了天。
“瞧着,今日小公公的身手,想来就是当年,人人都说是救大周于万一的,无敌半灵之主的神秘高人了。”
这王美人可真是,好好说一句,也得话里话外地带着刺。
看似是吹捧孙仪武艺高超,这话也挑不出错。
可当着皇帝的面还这样说,可不就是暗指孙仪好大喜功,功高到,甚至要盖过皇帝一节的意思了。
恒皇,果然上钩。
“孙仪,你虽多番为我大周,立下汗马功劳,先帝器重你,封你做这铁帽子大太监王,但可不是,叫你居功自傲,摆布公主胡闹的!”
王美人掩面轻笑道,“陛下,莫动怒气坏了身子。”
又转头得意地看向众人,“想来,这位公公这么急着带着公主前来,是有要事要对陛下说吧。想来也是情急,无心之失吧。”
孙仪这次不再掩饰,冷哼出声,“王美人,这就要愉快地将孙仪定下罪名了?”
王美人被突然打断,正是万分恼火之时,听见孙仪说这样的话,有些吃惊看向恒皇。
恒皇这会,像是也回过味来,“这么说,孙公公,你是有其他目的了?”
孙仪身形稳健,丝毫不惧,“我深受先帝嘱托,即便不愿掺和进这样的浑水里,也不能看着皇帝你,拿着你父亲的半生心血玩笑。”
莺珂适时地,呈上尚方宝剑。
孙仪一手握剑,一手把鞘。
公主周玢眼色杀到,几位还在起舞的舞姬,早就匆匆地退了下去。
此刻堂上鸦雀无声。
一声轻响,尚方宝剑应声出鞘。一道寒光乍现,铮得王美人立刻就掩住了双眼。
恒皇面色不太乐意,倒也还算坐得住。
似乎是早已料到了。
“我知道,你不大赞同朕的止武行。”
“孙仪不是反对陛下的政见,只是陛下,任何政治图谋,都不能走一刀切的路子,一味埋头蛮干,谁不服就压谁,这是懒政。”
孙仪循循善诱。
恒皇似乎,是又变回了那位,想要闯出一番宏图伟业,意气风发的少年皇子。
“缓缓治去,何时才能见效?留给朕的又有很多吗?人人都说周英皇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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