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时间妓馆的小倌们心里充满了期待。
悬腕写字免了,但是抓蟑螂的惩罚还没消了。放学的时候韩十一和王仲钰一前一后到了国子监厨房。厨房里的大管事早就得了消息候在门前,见了两人忙恭恭敬敬行了礼说道:“今儿小的已着人把厨房里里外外清扫了几遍,保证一只蟑螂也瞧不见,两位公子上了一天学辛苦,快请安心回府,这等小事莫要挂心。”废话,他怎么敢自己倚门框子剔牙看定国公世子跟王丞相家公子蹲厨房里灭蟑螂啊,他又没疯。
于是韩十一和王仲钰又一前一后自厨房的院子拐出来了。刚到院门口,就见铜钱着急迎过来,凑近韩十一低声禀道:“回世子爷,老姑奶奶派人来请您下了学过府一趟。”
韩十一就知道必须得走这一趟,理了理衣领,跟着铜钱快走了几步,正好甩掉了亦步亦趋的王仲钰。后者还惦记着那乌龟壳上大大的“王”字,正琢磨着怎么找回场子呢,就见韩十一一溜烟不见了。
韩老姑奶奶就是沈府老太君,如今她长子沈景朗在青州知府的任上,只有次子沈景明在京里户部领坐着五品员外郎。沈家一门读书人,祖训就是洁身自好不涉党争,故而沈景明在户部也是几年没能升迁了。好在他对山川河流防洪抗灾见解独到,是个能干实事的,虽受到排挤却还能立住脚。沈景明四十出头,韩十一得唤他一声表舅,但沈家向来守礼,韩十一到的时候,他已经在大门里迎接了。
在沈家人面前韩十一可不敢嚣张,忙给表舅行了礼,舅甥俩向韩老姑奶奶住的寿安堂去了。
韩老姑奶奶虽然有七十岁了,可是人老气势还在,她见儿子带了韩十一进门来,本想抡起拐杖给这个惹是生非的韩家子孙几下子,可一见着韩十一那张秀气无暇的小脸,拐杖怎么挥不起来了,只是重重地捶在地上,狠叹了口气,呵斥道:“那秦家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竟打了我的名头遣人去说亲,我看你爹是把你惯上天去了!”
韩十一连忙跪下恭恭敬敬给老姑奶奶磕头行了礼,这次直起身子讲道:“这京城里能给孙儿做主的也只有您老人家了,孙儿才胆敢借了您老人家的名头,到秦家去先把他们稳住,否则闹出人命来,定会有人造谣生事说咱们家逼死人命。这不前脚派了人去秦府,后脚就让金子银子过来代孙儿跟您谢罪了,只是今儿是孙儿去国子监入学的日子,皇令不可违,故没能亲自前来……”
沈景明搀扶了韩老姑奶奶在塌上坐下,韩老姑奶奶还是急脾气,一把推开了儿子,只对韩十一追问道:“单是人家造谣生事吗?你当街对人家姑娘……我们韩家历代就没出过你这样欺男霸女胡作非为的子孙!”韩老姑奶奶再次上火了,拐杖就抡了起来,沈景明知道他娘虽然上了年纪力气可还不小,忙挡在韩十一身前,担心他娘把韩家这个独苗给打出个好歹。
韩十一还不知死活,从沈景明身后探出头来继续辩解:“孙儿没有欺男霸女,是那个相府的丫头仗势欺人,秦府小姐糟了池鱼之殃差点被推出窗外去摔死,你孙儿我不顾危险把她给救了,我是救人一命……”
沈景明也连忙跟着补充:“娘,我派人去查过了,确实如世子所言,那姑娘是被人推挤失足跌出窗外,没有世子拉了一把,怕是不死也会伤得不轻。”
韩老姑奶奶收了拐杖,又在地上狠狠捶了几下,怒道:“若是他不往姑娘堆儿里凑合,这事就能找上他了?现在闹得要娶一个五品闲官的女儿进门,我韩家的脸面何在?”
沈景明心说娘哎,您老人家现在已经是沈家人了,韩家的事咱就别往身上揽了,不过这话他可不敢明说,只是温言相劝,总算把韩老姑奶奶的情绪稳住了,又喝下了几口去火的茶水,开始商议这事要如何善后了。
韩十一自然是不想娶秦小姐的,就是将来为了隐藏身份要成亲,也会选择小门小户的女子,好吃好喝的养在府里,就是她不进正房,也不敢多抱怨什么。但这毕竟是下下策,好端端的让人家的女儿守活寡,韩十一觉得能免则免。只是如今她若不提出议亲,那秦姑娘恐怕立时就没了活路。守活寡总好过赔上小命,两害取其轻嘛。
韩老姑奶奶不知韩十一的女子身份,她想得自然是两回事,一则怪韩十一顽劣惹事,二则若是婚事就这定下来,总有一种被砸在头上的感觉,不那么甘心。三则她一直有沈家和韩家结亲的想法,儿子辈上韩家就韩继宗一个男丁,沈家也没有姑娘。到了孙辈到是两家皆有儿女,于是早早的就定下了韩元娘和沈家二郎沈成隽的婚事,只是韩元娘偏偏夭折了。她就想着让韩十一娶了自己的哪个孙女,选来选去觉得乖巧的四丫头最合适,打算等韩十一来了京城,自己亲自相看相看再定下来,没想到却横空出了这档子事。